粟栗传
第四章 逃跑计划（旧版）

于葵悠悠恢复神智，叹增的崩溃情绪被于葵感知到，他现在的灵觉不太稳定，有时会闪过叹增儿时的回忆，闪过自己出生前在母体甚至更早的回忆，总是有那温和的巨眼注视着他，这些画面让他亦真亦假不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些回忆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他现在只感觉盲目与混乱，这种子仿佛是一个存储量惊人的信息集合体，大量的信息疯狂涌入他的身体，像是没有止境。

那颗忽明忽暗闪着红光的不知名树木，感应着他的呼吸一明一暗的闪烁着，只是这光芒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现在的树，没有触碰，没有敲打。亮的时候完全是烧红的炭火一样，于葵感受到它再认主，加入他的共鸣。

于葵伸手抚摸着这棵树，树上的光从他的手为中心散出层层波纹。

“我感觉它在跟我共鸣，没想到植物也会跟动物一样有反应有情绪。我脑中总是闪过一些画面，但是不确定。你也有个弟弟，你带着种子出来要完成什么事情……”于葵跟叹增徐徐道出自己的感受。

叹增一把把喝干的酒壶扔在地上，大叫到：“你怎么知道的？”

于葵的世界观因种子重塑，叹增的何尝不是。他知道的只是双生树种子需要极其困难的条件才能生长成活，却没想这种子与一个活死人融为一体。

“我只能感受这么多，我也不确定。”于葵的眼神坚定温暖像是瞬间成熟一般。

“我从未听过双生树的种子可以在高根土以外的地方生根，但是它长在你的身上了！你这海浪带来的小人可真是神奇！你身上的味道更复杂了，清冽芳香，说不上来嘿，乌木、龙涎香，种子在你体内生根跟你融为一体，它给了你这么多，哦，我带了它这许多年，它也就保的我心情舒畅，灵气不受污染，真是岂有此理！海夜叉叉呜呜！”叹增凑过来闻着气味，骂骂咧咧语气满是嫉妒和羡慕。

“你平时总是这么说话吗？海夜叉叉是什么？”于葵较有兴趣的问道，却不知道最后一句是叹增的脏话。

叹增并未答他只是举起双手掌心冲天道：“各路上古真神，请原谅小神口含怨愤！”说罢踩起草鞋，绕着于葵踱步，“现在你就是种子，你得跟我走”

于葵从小就向往像游侠一样探险，之前也看到一些叹增的记忆，答应道：“可以，你得事情我绝对支持，从这向西走，找什么来着？”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以后我是不是啥也不用说你都知道”叹增一撇大嘴坐在沙滩上。

“这种感觉真好！”于葵心情愉悦，想着自己身上的无尽可能。

“你要以后都知道了，我这半神半点秘密都没有了”叹增抓起摔在地上的酒壶，赌气似的喝了一口。

“先说正事，往西走的话我要先回趟家里看看，然后随你走天涯”他想见家里的亲人，告诉他们他还活着，也想看外面的世界。

叹增举起双手道：“成交！感谢上古真神赐给我一个能不耽误进程的活种子”

两怪铺开帆布包，准备来一次促膝长谈。

他们将里面因海水浸泡略微干瘪的水果摆开，于葵捡了几个已经碰撞的不太美观的水果到自己跟前，却发现这些水果渐渐变得像刚摘的一样新鲜水灵。本来就是精挑万选的祭品果，现在是更加的香甜可口，叹增啧啧称奇。

于葵心情大好，听着他“活种子”“活死人”的叫，故意开玩笑的噎了它几句，渐渐熟络了起来。

“我们怎么离开这里”聊回了正事，气氛变得凝重起来。“海里那三个海妖可不好对付”叹增脑袋往下耷拉。

“我有这个，应该可以吧，你管这叫因果刀，它挺厉害的吧？”说着于葵把手中的白刃掏出来仔细把玩着。

“这世上有种石头，叫因果石，在酆都地底很深的地方，冥界的边缘”叹增仰头喝口竹酒又道“冥界外面有一片因果石林，保着里面的魂出不来，外面的妖进不去，妖这种玩意，行与各界，因果石可阻断一切魂、气、力。尤其是接触灵魂的时候会有雷击之力，对生人和你这种有实体的活死人当然没有伤害，可对我们这种基本由灵气构成的生物则是巨大的威胁，没有谁希望被切断周身灵气，灵气离体被夺走可白炼了……”

于葵听得入了魔，原来很多老人讲的都是真的，他最爱听这些奇奇怪怪的故事，见叹增打着酒嗝停顿下来，催促道：“快说快说”

叹增斜了他一眼，酒量不好的它，头已经不太清醒，勉强组织语言忿忿道：“海里那三个妖物，都是惦记我可以操控海里的灵气，他们打算直接通过灵港把大量灵气注入体内，免去千年修炼苦。最近灵港出了点问题，我查到可能是被西边陆地上的双生树影响，带着种子出来准备将双生树恢复生机，也不知道从哪个宵小告诉他们我的行程，我被半路袭击。不过袭淌和奥乌贼这两个傻傻的力量型应该跟狡诈的腹鲨达成了某种联盟，还好我够机灵带来了引灵壶……”

于葵听到这心中好笑“你够机灵还喝酒喝到撞树晕倒被我抓到”想到这接茬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这岛上躲了几年，他们就在这守了我几年，但现在灵港已经被陆地来的海中黄沙淹没大半，海表面清澈，可海中较深的地方目不见物，这几年沙子越来越多，里面混有不少双生树的根毛，极为反常，再过些年月，灵港被黄沙淹没，海里灵气混乱起来，海啸风暴大到怕是所有生物都无好活”

“所以你就拿着种子出来了，准备去种树吗，双生树跟泥沙有什么关系？”于葵托着脑袋问。

“我已经拜托天上的神看过，你们陆地上的灵气是最先乱的，调节陆地灵气的双生树好像受了什么损伤，灵气不在从根部往上经过枝叶落下形成大陆循环，而是直接从根部就终止，如果真是根部有问题，那双生树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我想海中出现的大量泥沙就是根部无法紧固泥土所致，如果修复不了，我就只能下种子重新种树”叹增叹气道。

于葵很纳闷，“为什么一个海里的神去管陆地上的事，而陆上的神或天上的神反而不管呢？”

叹增不安的搓了搓那蒜苗一样的黑头发说：“唇亡齿寒，就像我刚才说的，陆地上的泥沙会淹没海里的灵港，双生树和灵港的作用是一样的。灵气不循环就是灾难连锁的开始。天上那些个神，原本就有自己的灵气体系，他们可以影响我们，而我们影响他们只是微乎其微，这些神曾经与我们和陆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自从发生了一些事，女娲补天以后他们的大部分神就少与我们联系。都是些自私自利的混蛋！”

于葵算是大概认识了一个新的世界观，陆地和海洋的灵气分别被双生树和灵港掌管，陆海的灵气流动相互影响。不论哪个灵气崩溃对对方都是致命的，陆地的灵气崩溃将导致泥沙经河流汇入海内导致大量生物死亡，淹没灵港。灵港的灵气崩溃将导致海啸带着大量海水和摧枯拉朽的力量摧毁陆地，被海水浸泡的土地将寸草不生。

“那我们应该早点启程”融合了种子的于葵感受到了某种紊乱的跟自身灵气相同的波动从西边远远传来，他担心的道。

叹增两抓一摊，满脸兴奋，用指尖点点于葵“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今晚就是一个好机会，我刚刚感到岛附近有股强烈的洋流经过，加上我引灵壶的加强，到时候咱们顺着洋流神不知鬼不觉，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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