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礼。
死了四回（旧版）

我开始发疯般的斥责她的丈夫，“你为什么不看好她？她为什么要自杀？”

“这他妈的管你屁事。”他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

我退到门后，“这他妈怎么不管我事，这他妈怎么就让我遇见了呢，操你妈的。”

我和他扭打在一起，但是我打不过他，很难想象这个男人有多么大的力量，他就快要支配了我，可能他也支配了他的妻子。

很快我的鼻子就出了血，可他好像更兴奋了，边打边骂着“狗娘养的，管你屁事。”

我没力气还手了，嘴也被打的变了形，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我下颚骨变形的声音，可他依旧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在死亡面前，我终究是要屈服的，我害怕死亡，就如我理想的死亡是一个秋夜的午后，我躺在摇椅上睡觉，无声无息的我就死了。这是我理想的死亡，可是这现实的死亡大多是压抑而且曲折的，我接受不了。

张然在医院里问我的时候我一句话都没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得来说还是我太过懦弱,没有力量去反抗。

张然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说“来，吃个苹果。”

我没接，反问道，“他到底死了没有？”

张然一怔，拿着苹果的手悬在空中，苹果在我们之间竖起了一道屏障，就像我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我接着问。

“死了，真的死了。”

“那就好。”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有种异样的感觉，我觉得与张然的，这个世界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抑郁了，在接受现实和面对生活上我都显得有点力不从心，在医院的日子我开始失眠，焦躁，开始为了一点小事发脾气。在这期间张然看了我两次，我表现的很正常，甚至优于以往的活泼主动，这让她很高兴。可只有我自己，或者是护士才知道我的情况有多糟糕，我不止一次听到他们讨论我的自私和暴躁，相反的，这让我的愧疚有了一点减轻。

我出院的那天张然开着她那辆红色的奇瑞qq来接我，说实话我讨厌这个车，狭隘，自私，在这个密闭且拥挤的空间里我很压抑。这时候我就想要听点舒缓的音乐，可张然不明白，她放了一些摇滚音乐。

我认为我脸上的不高兴她是能看得见的，可是没有，她在一群黑人咿咿呀呀的说唱中晃着脑袋。

我说“能把音乐关了吗。”

“啊，好的，不好意思啊。”她马上把音乐关掉了，车子的轨迹有点偏移。“我不知道你现在不喜欢这种歌了。”

“没什么，人都是会变的。”我把头扭过去，看着这个狭小的玻璃外狭小的风景。

车子路过接生我的医生家，我不止一次的看她家的窗子，我甚至连窗台上的花开得朝向都知道。可这次我不敢去看了，因为我知道那几盆花还在，可是人不在了，他的丈夫会在，孩子会在，可是她却不在了。

车子停在我家楼下，在这个破旧的小区里这辆车显得有点扎眼。我打开车门下了车，冲张然摆摆手说“回去吧，路上小心。”

张然显得有点生气“你就不请我上去坐坐？”

“上面太乱了，下次吧。”我说，“下次一定。”

可张然没理我，下了车。我无奈的摆摆手，“行，那就上来吧。”

破旧的楼梯和扶手上面沾满了黑色的一块块的印记，扑鼻的潮湿的霉味，我以为张然会恶心，厌恶，但是她没有。她显得很兴奋，就像回到自己家那样。

我从地毯下面摸出钥匙，废了很大力气才插入锁里。这是我每天都要面对的，有时候我为了逃避会好几天不出门，我知道生活里的苦难远比这多的多。

张然跟着我进了门，里面的味道远比楼道里的重的多，长久的不通风让这里变的很潮湿，但不管怎么样，我有了一种安心感。就是那种在医院和在车里体会不到的安心感，这最起码是我的家，不会抛弃我，欺骗我，真正意义上的家。

我自顾自的坐在满是灰烬的椅子上，才几天而已，这里就变成了这样。嗯，也可能以前就是这样。

这时候张然才显得手足无措，很明显她后悔了。我了解她，她是一个很轻易就后悔的女人。

“是不是很糟糕”我说，“不应该让你上来的。”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她说，“我是来告诉你郑杰的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一阵不安，他的死可是跟我没关系的，我只不过是参加了他的葬礼而已，虽然有三次。

“好，那你说。”我说，“反正我也不在乎。”

“你真的不在乎吗？”

“这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在乎？”

“你是看着他被淹死的，不是吗？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我的双手开始颤抖，就像霍金敲出黑洞理论那样。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张然疯了，也或许是我自己疯了。

我说：“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

我开始思考两年前发生的事，那时候我在干什么呢，张然又在哪，我那时跟她什么关系?

但是我一点也想不出来，就像那段记忆被尘封了，不见踪迹。

“你能仔细讲讲其中的细节吗？”我说，“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我以为张然会吃惊，可她没有，脸色没有一点变化。

“两年前，咱们三个去郊游，路过条河，你把郑杰推进去了，死了。”

我压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能心平气和且言简意赅的讲出这些话，这次轮到我的脸色变了。

“咳咳，照你说的我就是故意杀人，可警察也没找我呀。”

“那时你胁迫我，而且死无对证，警察判定意外死亡。”

我有点慌了，屁股离开椅子激起一片尘土，我开始在潮湿的地毯上走来走去。“这是真的吗？”我想，“可我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你又来？”张然说“我每次说完你都要这样走来走去。”

我惊了，这说明她不止一次对我说了，可我为什么不知道。

张然说完就走了，门也没给我关，楼梯间传来哒哒哒的声音，不一会儿，声音消失了。可我没听到她那辆独特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这令我感到好奇。

我走到窗外，把头探下去，企图发现那辆红色的qq。可我没有，我只看见了张然伸着头看着我。

“cnmd，老娘车被偷了。”

我赶快把头缩回来，怕她再说什么车被偷也是我干的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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