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不可平
第二十二章 难欢的庆生（旧版）

气氛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凌云川看着空缺的餐桌，却是越发的烦躁起来。

就在他将要再次发作之时，楼梯口终于有人送来了等候已久的蛋糕，只见这个庞然大物足足一米多高的奶油涂层上，琳琅满目的点缀了数不清的各色鲜果点心，无比香甜华美的外表下，却有一小处塌缺了一角。

众人的目光都被这型色兼备的生日蛋糕给吸引了，若不是凌云川恼火的质问声响起，大家都几乎要忽略掉，这送蛋糕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以及她半大的孩子。

只见妇女接连道歉着：“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要不是我家那口子送货的路上突然出了状况，这蛋糕也绝不会耽误这么久的，麻烦小哥你多见谅下……”

凌云川怒道：“说得轻巧，这都多少点了，你什么状况要耽误老子整整两个钟！”

妇女脸色一黯，木然搓搓手答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孩子他爸病了，送到半路时，突然倒地不起让人给抬医院里去了…但，我接手后立即就赶过来了，麻烦你们跟蛋糕店说说，让他们不要扣我们工钱好不好？”

听到这话，凌云川愣住了，但边上的江玉宁仍不依不饶的说：“既然有病，那一开始便不该让他送阿，你们再闹晚点，我哥的生日会都要结束了！”

“就是就是，而且你看，这里还磕坏了朵花呢，好好的形状都被你给破坏掉了！”孟心美也跟着埋汰道。

妇女只好低声下气再度解释道：“他那是老胃病了，我们也没能料到这次竟引发了大出血，哎……只怪出门时我没拦住他。”

听到这，凌云川再无二话，扭头将大彪和高胖喊上前来，两人接手过蛋糕后，凌云川从钱包里抽出两张大团结直接塞给了妇女，最后说道：“钱不用找了，这次便算了，你走吧。”

说完，几人便将蛋糕一起给抬进了会场。

与此同时，青诚与他们擦肩而过，快步走到妇女跟前，递了两包饼干给她儿子，和声道：

“您放心吧，我们会跟蛋糕店说的，阿姨，照顾家里要紧，我就不留你们了，这个给弟弟吃吧。”

孩子想接，妇女却赶忙摆手道：“谢谢你姑娘，我本就耽误了你们的庆生，哪里好意思再要你的东西……”

然而这时，孩子却有些哀怨的看向妇女，低声道：“妈妈，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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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会场后，青诚先前的兴致早已消失殆尽，霍英锋看出了她的沉默，轻揽着她的肩膀以示无言的开解。

青诚却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没能送出的饼干，又抬眸望向音乐喧嚣的生日会场里，那些欢声笑语的人们。

片刻后，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对霍英锋说道：“今我何功德，竟不事农桑。”

霍英锋知她此刻心情不佳，摸了摸青诚额前的刘海，柔声说道：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有必经的坎要过，只是今日于你而言，意义甚为独特，我只愿我的小寿星能遇山过山，见肉吃肉，好不好？”

青诚勉为其难的笑了笑，而后在霍英锋的的牵引下，回到了餐桌边上，撇了眼正与人嬉笑怒骂的凌云川，径自走到离他最远那端坐下。

见人都已到齐，凌云川喊了声熄灯，生日会终于摇曳的烛光中，正式开始了。

伴随着悠扬的庆生乐，于众人的祝福声中，青诚双手合十，在心底默默的发了个大愿。

睁开双眼后，青诚正待说些什么，不料面前突有一物应声而至，转瞬间便糊到了自己的脸上。

顿时哄笑声响彻全场，青诚茫然发抹去眼前奶油一看，凌云川不知何时已站到了身前，正手持一块蛋糕看着自己笑个不停，而旁人更如得令一般，直接上手抓向桌上的大蛋糕，纷纷四下寻人起劲的攻击起来。

场面一时间是混乱不堪，原本华美香甜的蛋糕转眼间只剩一地的狼藉。

尖叫声和笑闹声中，霍英锋躲过各种袭击匆匆赶到青诚身边，用早已备好的湿巾为她逐一摖去脸上的奶油，却发现少女此刻已然是气得满脸通红。

“够了！你们有完没完！”青诚怒而喝止道！

“怎地？玩不起阿！”奇迹般不染半点污渍的凌云川，挑了挑眉远远对青诚讥讽道。

“这蛋糕难道不该用来吃吗？”青诚怒视着他。

见状，霍英锋立即接话道：“诚诚你别生气，他们为了活跃气氛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想吃，哥哥一会再买个更好的给你…”

聂星宇也赶紧从旁解释道：“是啊，师妹，我们一向如此，真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再说了，一会佐罗还安排有大餐呢，不差这个的…”

“一向如此？！”青诚越发的出离愤怒：“如果这个蛋糕从一开始便不打算吃，那你此前为何要百般催命的让人送来！”

青诚指着凌云川以及江玉宁和孟心美等人怒道：“而你们又何须如此苛刻的挑剔它完整与否？！”

听到这话，凌云川也恼了，将挡在身前的小蔡一把拨开，盛气凌人的答道：“因为小爷我乐意啊，你管的着吗？！”

孟心美立即跟着反唇相讥道：“就是，蛋糕是我们云川花钱买的，他想吃就吃，想玩就玩，爱怎样便怎样，你管得着吗你！”

江玉宁也附和着劝解道：“哎，我说学妹，难得大家一起过个生日，你不必这般扫兴吧~”

青诚冷眼看着他们，深深的吸了口气，感概道：“有钱真是了不起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原来…古今都一个样。”

看着少女凌乱而倔强的脸上，此刻那双透亮却锐利无比的秋水瞳，正满含怒火的瞪着自己，凌云川不由的冷冷接口道：“那，要不然呢？”

“要不然？！”青诚指着遍地的狼藉愤而质问道：“要不然，街尾拐角就有个老乞丐，要不然，前方七百米处就是红十字会，要不然，那饿殍遍地的1959才过去多少年，你家长辈看到你这般自私冷漠的为人，铺张浪费的行事，他们心底又该做如何之感想？！”

一连串毫不留情的驳斥后，众人齐齐地倒吸了口冷气，暗道不妙的霍英锋甚至来不及出言圆场，像被蛰了痛处的凌云川已双目带火的冲青诚脱口而出道：

“是不是巴黎圣母院烧了，你家便没了？这一火化，你得出三颗舍利子吧？！”

现场气氛已是一点就燃，当即青诚再无二话，铁青着脸一把抓起她随身的包，扭头便往楼梯口冲去。

见状，霍英锋恨恨的剜了凌云川一眼，抛下一句“回头再跟你算账！”便拔步同万夏她俩一起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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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能将他人的遭遇映射在自己身上，并由此产生的悲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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