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继续喝!”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我这是高兴,我兄弟当爹了,我当伯伯了。我为我兄弟高兴!”
云天青看着伏在桌上喃喃自语的柳世封摇摇头,拿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世俗的酒最好也不过百年,柳世封这坛也不过数十年,又怎能让他喝醉?
云天伸手自腰间取下一支白玉酒壶,仰头狠狠灌了一口,看着酒壶上歪歪扭扭的“琉璃”二字,眼神一阵迷茫。思绪飘向许久许久之前,那时自己只是一个刚刚从家里出来,为寻仙缘踏入江湖的毛头小子。
八公山,相传西汉淮南王刘安笃好神仙黄白之术,宾客甚众,其中苏飞、李尚、左吴、因由、雷被、伍被、毛周、晋昌八人才高,称之“八公”。八公聚此炼丹,丹药方成,刘安因被告谋反。后传武帝派宗正前往捕解,刘安吞服丹药与八公携手升天,余药鸡犬啄食亦随之升天,从此山因八公得名。
一位青衫少年在八公山脚的官道上走着,身旁跟着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马与人是如此不协,那马老的走道都已艰难,而那少年却是丰神俊朗,脸上挂着淡然笑容,脚步轻快。那少年急走几步见那老马跟不上,不由又慢下来等了片刻,在老马跟上后复又前行。
“喂,我说马儿马儿,要不是因为你我已经在客栈里喝着美酒吃着佳肴,现在却要陪你吹风。你说你是不是拖累我了。”那少年左手拿着酒壶仰头倒了几下,将酒壶内最后几滴酒倒入嘴里,砸吧一下。扭头对那马抱怨道。
那马呼哧呼哧几声,将马头凑近那少年蹭了蹭。那少年见状伸手在马头上抚摸几下,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们也相处几个月了,我是不会抛下你的。”少年刚刚说完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刀剑声和呼喝声。不由精神一震对身旁老马道:“马儿马儿,前面有热闹,我先去瞧瞧。你随后跟上。”
说完伸手将马背上的铁剑取下拿在手中,随后将酒壶挂在腰间。运力向声音处纵去。
那少年赶到时,只见十多位黑毛巾蒙面的大汉正围着一辆马车,车辕上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一身书生长袍,背对着自己见不着面容。马车附近还有几具尸体,应是那男子的随从,车内还传出女子的惊呼声。那男子厉声道:“大胆蟊贼,某柳世封乃寿阳县令。尔等竟敢劫掠朝廷命官,是想诛灭九族么?”
那群黑衣人闻言不由都哈哈大笑起来,为首的黑衣人道:“寿阳县令,好大的官威喲。嘿嘿,莫说你只是一个小小县令,就算是天王老子,大爷我今天也抢定了。”
柳世封闻言怒道:“尔等简直大胆,朗朗乾坤,竟敢……竟敢……”
“嘿嘿,大人您说对了,我就叫刘大胆。别的不大就是胆子大。”那为首黑衣大汉嘲弄道:“杀了你,老子带着弟兄们往这八公山上一躲,谁能奈何的了老子。”
刘大胆身旁一位黑衣人对刘大胆淫笑道:“大哥,那车内还有女人声音。看来弟兄们可以开开荤了,啧啧,这官家女子的滋味兄弟们可还从没有尝过呢。”
刘大胆闻言点点头道:“没问题,稍后老子先玩,然后兄弟们也都可以跟这位县令夫人亲热亲热。”
柳世封听到贼人的无耻言语,看看身前死去的随从。深吸一口气,将腰间佩剑拔出,对车内女子道:“芸娘,今日你我已难以幸免。未免受辱我将亲手杀你,你放心,我随后就来,绝不让你黄泉路上孤单。”
马车内传出一道轻柔但却坚定的女声:“相公,芸娘愿陪相公一道。绝不会有辱柳氏门风。”
柳世封闻言一顿,深吸口气点点头道:“好,今日我们夫妻就共赴黄泉。”说完伸手掀开车帘,正待抬手举剑。只听耳边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这位县令大哥,你有酒吗?我帮你打发了这帮贼人,你请我喝酒好吗?”
柳世封扭头一看只见马车前的拉车的马上盘膝倒坐着一位少年,那少年么约十六七岁,一身青衫一头黑发被一根青色发带随意束缚着,显得狂放不羁。正仰头倒着一个酒壶,用力晃了几下也没有一滴酒流出来,不由皱了皱英气的眉头。见柳世封转身望向自己,将酒壶一收,展颜笑道:“县令大哥,怎么样?这笔买卖可做的?”
刘大胆一众匪徒都没注意,众人围困的马车上就多了一个奇怪少年。刘大胆不待柳世封回答急忙出声道:“这位少侠,我山寨里多的是好酒,只要少侠可以袖手旁观,在下保证让少侠喝个够。”
“大哥,你干嘛?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也学人行侠仗义。刚刚不知弄得什么障眼法,我就不信了咱们这么多人还干不过他一个。”刘大胆身旁的汉子出声道。
柳世封闻言在一旁急道:“这位小哥,你赶紧走。这些贼人凶恶的很,我的随从都被他们杀了,你还年青,不要误了自己性命。”
那青衫少年闻言咧嘴一笑,对着马车道:“看来县令大哥是不信我呢,车内的县令嫂嫂,你信不信我。”
车内那女子道:“少侠高义,妾身多谢少侠。”
那少年听到回答摇摇头翻身下马,拔出手中的剑喃喃道:“看来也是不信的,没办法只能先干活再收费了。”
刘大胆见状冷声道:“阁下定要插手了?”
那少年扬了扬手中的酒壶道:“没办法,酒没了,用诸位的人头换壶美酒。”
刘大胆道:“只要阁下不要多管闲事,我保证酒管够。”
那少年道:“你的酒我可不敢喝,怕夭寿啊,再说各位的人头就恰好值一壶好酒钱。划算!”说完将酒壶往身后一扔叫道:“接好,以后帮我灌满。”
刘大胆只见剑光一闪,脖间一凉,浑身力量便已失去,艰难扭头一望只见自己十多位兄弟都已倒在地上,“呜呜”几声满眼不甘之色倒在地上。
柳世封听到“接好”二字下意识的伸手将酒壶接住,抬眼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就自己转头接酒壶的功夫,满地的贼人已倒在地上。场中只有那青衣少年蹲在匪首身前,伸手探入匪首胸前衣裳内摸索着,片刻后从匪首胸前衣裳内掏出一个钱袋,打开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喜孜孜的走了回来。见到这一幕柳世封嘴角不由的抽了一抽。
柳世封待那少年走到车前,神色一正。跳下马车,拱手弯腰道:“多谢恩公救我与内子的性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那少年见到慌忙抬手扶起柳世封笑道:“柳大人不用客气,也不用恩公恩公的叫我。我听着不大习惯。”说完还伸手挠挠头顶。
柳世封见状道:“那在下该如何称呼。”那少年道:“我姓云名焕,字天青。大人叫我天青就好。”
柳世封转身对马车道:“芸娘,芸娘,快出来见见云少侠,今日多亏了他,才救了你我夫妻性命。”
芸娘听到柳世封的声音,掀开车帘出来。柳世封将其扶下马车。对云天青行礼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云天青摆摆手道:“不用客气,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请我喝一顿好酒吧。”说完还伸手指了指柳世封手中的酒壶。
柳世封见到,赶忙伸手将酒壶递给云天青豪迈道:“好,待到寿阳,我请云少侠喝上三天!”
云天青闻言眼睛一亮,喜道:“一言为定。”
柳世封点头道:“一言为定。!”说完见芸娘脸色不好,料是地上遍是死尸,便将她扶上马车。对云天青道:“云少侠,咱们上车。”
云天青道:“柳大人,麻烦稍等一下。”柳世封奇道:“等什么?”
“一个老伙计,它来了。”云天青抬手朝不远处招招手。柳世封随着望去,只见一匹老迈的马正“呼哧呼哧”的跑来,见到云天青后更是加快了不少。
柳世封望着老马奇道:“这是云少侠的坐骑?”
云天青摸摸靠过来的老马,笑笑道:“不是,几个月前随手救下的。谁知道它便一直跟着我了,这几个月一直是它陪着我。”
柳世封道:“云少侠,真是侠骨丹心。”云天青道:“可不是呢,我救它是为有个伴,救你可是为了好酒。”
柳世封闻言哈哈一笑道:“好酒有的是,就看云少侠有多少酒量了。走,去寿阳,到了后咱们喝个痛快。”
云天青将酒壶挂在腰间,待柳世封坐在车辕上后,便也跳上车辕。笑道:“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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