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兽医，也卖寿衣
第三章：钱串子道士与鸵鸟少女（旧版）

眼前一座私人独栋庄园，布局考究，林植郁盛。

黎言饶有兴致的四处打量片刻，

终是忍不住身前少女撕心裂肺的啼哭声，轻叹了口气，

“鸵鸟，咱们能不哭了吗，是死是活，总要让我看见人啊。”

承人道，顺天意，

若是老爷子此劫可渡，黎言便挣活人钱，

若是老爷子命数如此，那黎言也不会白跑一趟，该哭哭，该办办，痛哭，大办。

“黎医生，我叫玉可卿。”

哭的红肿，似兔儿似的一双水杏大眼睛哽咽不止，

但是似乎对鸵鸟这个称呼有些不太满意。

世间有那么一类人，生来便福运鼎盛，

对外界的机遇，自身的运道异常敏锐，

总能凭借着不讲道理的直觉准确的寻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或者人。

这就是所谓的天命，也就是俗称老天爷喂饭吃的人，

在黎言眼中，玉可卿就是这种跌个跟头，都能踢出个金元宝的气运之人，

所以即使她没遇见自己，也会有其他机缘来帮助她度过此关，

这就是黎言可以出手救助老爷子的理由，

前厅内杂乱异常，大户人家的圈子往往十分热闹，

更何况老爷子刚刚办完寿宴，许多关系密切的友人亲朋还未曾离去，

其中一位凤眸淡眉，气势清寒的女子不自觉的与其对视一眼，

随后便焦急的冲进了内堂门口，

“卿儿。”

一位神色凛然，气势肃穆的中年男子眼眶微红，冲着少女招了招手，

“爸。”

玉可卿唤了一句，眼神略带询问，

却见男子微微摇了摇头，一脸惋惜悲痛。

“可卿啊，幸亏你发现的及时，如今京都内的医疗圣手都在这，我相信老爷子肯定能挺过这关，不哭，老爷子舍不得就这么走的。”

眼见少女的眼泪又开始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开始泛滥，

一位带着金框眼镜，相貌儒雅谆谦的男子凑了过来，拍了拍少女肩膀，开口安慰到。

“二叔。”

玉可卿噙着小鼻子，努力压下哭腔，

“这位是？”

从进门开始，玉衡就注意到了这个相貌清俊，周身透着一股闲淡悠静气息的年轻人，

“黎言，黎医生。”

就连少女自己都没留意，见面开始，她就一直牵着黎言的衣角，片刻不松。

“这么年轻的医生？请问是哪位圣手的弟子？”

玉衡一愣，以他的人脉，最近可未听闻京圈出现了什么青年俊杰。

“兽医，兽医。”

黎言笑了笑，可不敢自称医者，

路子太野，手段太偏，容易被正规行家瞧出什么门道，

再把自己抓起来做切片研究，可就乐子了。

“额？”

玉衡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片刻，敛了敛神色，

“小哥说笑了，既然得卿儿这般信任，定然非同凡人。”

大门大户出身的人物，没有几个是混不吝的跋扈模样，至少表面上，无可挑剔。

几人言语间，内堂几个“全副武装”，头发花白的精硕老人纷纷跨门而出，

对着门口相守许久的玉家长子，玉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一时间外庭抽泣，哽咽不断，

玉可卿却回头死死的盯着黎言，拽着衣角的芊芊手指骨节发白，

她知道黎言一定能救活爷爷，这种没由来的感觉异常清晰强烈，

“2999.”

黎言跨上了小包，也没等少女回话，便直冲内堂走去，

“你是？”

玉渊还沉浸在莫大悲哀之中，便瞧见一清秀年轻人从自己眼前走过，

“入殓师，整理遗容。”

摸索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笑了笑，递入玉渊手中。

“天上人间？”

玉渊看了眼名片字讳，眉头紧蹙，刚欲上前拦住黎言，却被身后的玉可卿拉住了臂膀。

门堂上锁，

黎言未着急动手救人，而是仔细查探了一下房间环境，嗅了嗅味道，

墨眉一挑，年轻人微微一笑，除了刚刚那些医疗大家们留下的消毒气息和几幅吊命猛药的味道，屋内还留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

“老爷子，打扰了。”

翻开小包，一盏黑墨香炉，一柱金纹小香，

手指摩挲，也不见火种，香雾自萦，不高不低，荡漾潺潺。

一块白布遮上老人面容，破指滴血，垂落五官七窍，

四枚银针入手脚双足，皆为死窍中心，

拇指食指寸扎有余，从腹部之上，按点至心脏四窍，

片刻之后，肉眼可见的一道黑气便成崎岖之势展现在老人腹腔皮囊之下，一直延伸至脖颈面容，异常诡异骇人。

“老爷子，吐息。”

一声轻语，双耳，嘴角处的三点斑驳血迹瞬间浅淡消散，

已渐冰冷的尸身豁然胸膛浮动，黑线崎岖气息不断从口中逸散而出，

直至胸膛塌陷，可见骨肋痕迹，那狰狞黑气已然游梭殆尽，

“吸气。”

又是一言，鼻翼两侧血迹深陷消失，

满屋潺潺浮动，不闻气味的香气似鲸吞牛饮般被老人吸入脏腑胸腔，一丝不剩。

腹部鼓涨如皮球，尤见血管脉路紧绷膨胀，

“回神。”

四根银针揽袖入手，苍白僵硬的身躯之上逐渐开始浮现出些许血色，

周身毛孔不断溢出浅薄雾气，鼓掌的胸腔也开始慢慢恢复原貌，

双指搭着脉搏，须臾之后，黎言点了点头，成了。

踌躇片刻，黎言伏在老人耳边轻语几句，

随后收拢起香炉，手掌在白布之上一抹而过，

“开眼。”

留下最后一语后，转身离去。

“好了，你们可以进去瞻仰了。”

在一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黎言大步离去，

玉可卿不明所以，咬着嘴唇，左右犹豫后，

还是跟着一位温娴妇人身后，走进了内堂，

黎言前脚刚刚踏出庭院，耳边便想起了一阵惊恐慌乱声，随即如潮水一般疯狂翻涌，

一时间，庄园内好不热闹，

倚靠在依维柯前一只烟还未燃尽，

一道俏丽的身形便带着脸颊上还未散尽的泪痕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左右观望，见黎言还未离去，局促的小脸蛋顿时喜笑颜开，

“黎医生，我....”

“给钱。”

黎言掐了烟头，手一伸，

“额。”

玉可卿一愣，肚子话都被堵了回去，

挠挠小脑袋，乖乖的给黎言转过来2999，

“还有这件衣服，三十。”

抖了抖被少女拉扯变形的外套，黎扒皮坐地起价，

“哦，好。”

刚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被黎言打乱了节奏，

看着眼前那辆疾驰而去的依维柯，少女目光有些呆滞，

好像忘了点什么，我要说什么来着？

片刻之后，终于回想了起来，

“黎医生，我爷爷想见你啊，黎医生，好一个钱串子...”

跺着小脚，玉可卿一拍脑门，嘟着脸蛋，望着街道尽头，满眼哀怨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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