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几个块汉扛着上了一辆车。没有什么多余的狗血,还要带个头套什么的。
整片大漠,没有导航,单凭记忆,谁也走不到哪里去。
况且,他们也不需要担心我会逃跑。
这可能就是绑架一个残疾人的好处。
不知道老头说的让我站起来是什么意思。但我此刻没有任何精力思考。痛苦让我疲惫。
伴随车子的颠簸。我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
我又看到了我那个防水涂层的妈妈。老实说,除了一张被我在柜子底下找到的那张照片外,我其实根本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她是个什么样的性格,我也一无所知。
有关她的话题,在徐州天那里就是个禁忌。
他唯一会谈起她的话题,就是告诉我,我是怎么让他最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尽然还好意思活着。
梦里的她眉眼清俊,很是漂亮,其实我有些随她。但可能后天环境影响,我过度愤怒,相由心生,长得比她寒碜了一些。
梦里还是那场少不了的追逐。
只是这次她说:“快到了,来找我。”
“来找我。”
我一下子惊醒。躺在一个看似病房但又不是病房的纯白色房间。周围很是干净,还有些绿植。
等等!绿植?我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使劲眨巴眨巴眼睛,但我确实没看错。
这时老头来到我跟前,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在等待我说话。我也看着他,但不言一语。
过了好一会,他哈哈大笑起来。
“真不愧是老炮啊。确实很倔。你准备好站起来了吗?”
我撇过头,不想看他。站起来有什么意义?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一切都是糟糕无比。
“可能我问得有些唐突了。这是我的过失。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唐纳将军。是HA组织的首领,HA全称HumanArmy,是人类军团的简称。我正在致力于帮助人类夺回家园。”
我侧回头看他。
他笑了一下。
“所以我引起你的注意了?”
他接着说:“我们是一个地下运营组织,规模不算很大。但是我的科研团队都很先进。我们探测到一些宇宙真相,可以帮助我们把这个沙漠化大球转化回适合我们人类生存的地球,重新获得我们的家园。”
“你是在开玩笑吗?还是我在做梦?”我没忍住开口。
“我开不开玩笑只有你自己站起来去看才知道。”
“…….我不感兴趣。”
老头放下水杯,抱着手:“事情是这样的,你可能没有明白,事实上你没有选择。你的命都是我的。昨天是我第二次救你。”
我不解地直视着他。
“你以为你的朋友枪头出得起你的手术治疗费?你以为在这个外来人统治的世界有人愿意保住你的命?你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被丢弃的下等人。甚至,你以为你能够平安躲过21个月的追杀?”
我很是惊讶。
“不用客气。但都是我做的工作。”
他走到床边。
“你们决斗的那一晚我就在现场。现实的世界你也看到了,脏乱无比。敌人在我们的地旁撒野搞统治。关键是统治得很差。所以我们需要进行一些必要的争夺。十二年前我们输的彻彻底底,不到一年,连地球都投降了。但是总有人要站出来,把这场战争打出来。”
“所以你要站出来带领人类反抗?”
老头笑了一下。
“不是我,是你,是你们。”
“我们?什么意思?”
“战争需要战士,超级战争需要超级战士。”
我瞪了一下眼睛。
懒得理会。
老头突然笑了。
“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是你要担心的,这是我的工作。我有的是办法。”
“为什么要选我?”我没忍住问。
老头走到边上倒了一杯酒,就像黑白电影里的那些绅士一样,他边抬着酒边看着我。
“因为你很愤怒。”我愣了一下,继续不解地看着他。
“愤怒和痛苦。这才是我需要的。痛苦的人在跌倒以后往往站起来时更有力量。”
此刻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虽然你逃不走,但我也不是一个没有同理心的人。如果我告诉你,我可以让你比之前更强壮,可以轻易杀死周本军,你是不是心理更好接受一些?”
我的心狠狠地向下沉去,但我依旧不言一语。
老头按下一个遥控,我的天花板突然出现了一个屏幕。上面是枪头和丽萨婚礼的场景,丽萨对着枪头耳语,他头向后仰,大大的咧开嘴笑。
一张图就是一个永恒。
我鼻子一阵酸楚,开始有些哽咽。
老头继续播放下一帧。里面是一个墓碑。
上面写着:“宇宙无限,挚爱永恒。林海东与丽萨琼斯之墓。”
“我已经安排人将他们两合葬了。尸体全部都拼在了一起,这个你可以放心。”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忍住眼泪:“谢谢。”
“这倒不必。我们互利。”
这个老头真是一个谈判高手,虽然我知道他在使用计量让我臣服,但我选择吃这一套。因为枪头和丽萨是实实在在的无辜。
为小咪报酬,激起的是我的愤怒,但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而为枪头和丽萨报仇,这是我的一个目标。
目标会让人痴迷,且充满干劲。就像丽萨说的,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我的出口。
“说说你的计划吧。”
老头展颜开笑。
“实不相瞒,当时你其实已经心脏骤停了1分30秒,但是为了实验,我们给你注入了一个活体。你的心跳立马恢复……”
“像你问的,为什么选择你。第一,你的格斗技巧及其的好,如果不是他们使阴招,你绝对会是当天的胜出者。第二,你的身体素质让我在你濒临死亡的时候死马当活马医,下令使用了注射液,没想到你和活体配对了。第三…….”
“等等,等等……你说给我注入了什么?”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白人男子走了过来。
“唐纳将军,可否让我来解释?”
老头点了点头。
这名男子走过来伸出手对我说:“你好,我叫马蒂·强森。你可以叫我马蒂。”
我没有反应,空气瞬间凝结。这位马蒂突然反应过来后急忙抱歉。老头爆发出爽朗大笑。
“实在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忘记了你的情况,我……”
“别废话了。你让我失去了耐心。”少了丽萨的诗歌和枪头的日常分享,似乎我的愤怒原形即将显现。
马蒂挠了挠头。开始播放他的滚动页面。
“我们给你注射了一个活体剂。是我们早年探索星系发现的一种外星植物。它用于武器可以快速增加它们的威力,我们做了提炼,起初是希望可以找出稀释掉被变种人类的解药……”
“但是这个提取物,功能过于强大,且不能与变种基因融合。我们拿了一些动物实验,接受蜥蜴变种的物种,再接受这个红椰的注射,当场就会融化。单独注射的物种一开始都是大批量死亡。后来我们更改了配比,成功率倍增……”
“我们做了部分人体实验…….”
“做活体实验?”我大声提问。
马蒂紧张地不说话,我也不知掉他在紧张什么,我一个残疾人还能把他怎么样。
老头倒是很从容,慢慢解释道:“是的。科研项目是为了夺回家园,牺牲在所难免。况且战争早就打响了,他们只是提前做了战士。”
马蒂“咳咳”两声,继续播放他的内容。
“嗯……刚刚说的,这个植物叫做红椰。有增强能力的功效,同时,恢复生态系统,也很有用。我们的实验室在地下11400米的地方,位于太平洋板块和菲律宾板块交界处的马里亚纳海沟,我们在海平面之下。这里装下整个珠穆朗玛峰也是绰绰有余。生物的生存极限是8000米。但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性,所以我们开发了这个地方。准确来说,是唐纳将军开发了这个地方。”
“因为我们的先进技术,和红椰的加持。现在这里种植着人类原先所有的很多粮食,蔬菜,和植物。只要有足够的红椰,我们就能让地球恢复原状…….”
这时老头打断了马蒂。
“不知道你有没有疑虑说为什么功效这么好,当时却没有直接让你醒过来就能行走。”
“你不说我真没想到。”我讽刺地说道。
“红椰很珍贵,提取物更是珍中无比。但我们当时决定孤注一掷。老实说,为什么你没有直接醒来并恢复正常,我们也并不知晓。但是,它让你破裂的内脏都得到了修复。只可惜你神经损失太过严重。所以我们都在持续观察你,并扶持着枪头和丽萨,给他们提供可以照顾你的仪器,并帮助你做一些心理健康的恢复…….”
一提到枪头和丽萨的名字,我就心墙升起,愤怒直燃。
“现在我来接着说我刚刚说的,为什么要选择你的第三点。像我说的,我需要一个实实在在愤怒的人。找愤怒的人其实不难,到处都有。但我要的是那种决绝的愤怒。而不是那种藕断丝连的愤怒,假装的愤怒。假装的愤怒让人看起来很强,实则非常懦弱,随便一个条件就能让他投降……..”
“你徐比宇不怕失去,因为没有可失去的。我很抱歉,但是这塑造了你不一样的人格。所以我要选择你,做一个人类的改装战士,我要……”
“你直接说怎么做吧。你救我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我将来就是一个工具。不必对一个工具说那么多。”我恶狠狠的接话。
马蒂和老头忽视。接着马蒂走到我的床边。
“徐先生,我现在的方案就是,将我们最后剩余的红椰全部注入到您的体内。然后看是否能够给您的脊柱和神经得到修复,上一次的注入量其实不是很大。因为我们不能确认你是否能够醒来。这一次,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你们不是说红椰很珍贵吗?全部用在我身上如果不成呢?”
“不成的话,人类就要认命。”老头有些生气的说。
“那如果成呢?我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唐纳将军停下来,放下手中的酒杯。
“你需要去到另一个星系,寻找更多的红椰,带回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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