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暮春的风卷着沙尘掠过黔州荒原,林墨扶着白璃躲在断壁残垣后,指腹摩挲着掌心的血痕——那是昨日在巫族祭坛留下的印记,此刻正像活物般微微蠕动。白璃的头靠在他肩上,眉心的玄鸟印记忽明忽暗,九尾狐尾只剩下七条半,无力地拖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
“东南方向有灵力波动!”狐族长老突然压低声音,手中的测灵罗盘疯狂旋转,指针直指天际线。林墨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正被乌云吞噬,云层深处游动着靛蓝色的电弧,隐约可见金甲将士的剪影在云中穿梭。
“是雷部天将。”白璃挣扎着站起身,狐火在指尖跳动得异常急促,“他们嗅到了混沌钟残片的气息。”
话音未落,一道碗口粗的闪电劈在三丈外的巨石上,碎石飞溅间,三名身着鎏金盔甲的天将踏雷而至。为首者手持镶嵌红宝石的雷部令旗,旗面上“天罚”二字被雷光映得通红,每一笔都像是用鲜血写成。
“逆命者林墨,天狐白璃,你们私通巫族、窥探天道,奉天帝之命,即刻伏诛!”令旗一挥,三道神雷如活蛇般窜向众人,所过之处草木皆成焦炭。
林墨本能地将白璃护在身后,深渊之力顺着血管奔腾而出,掌心腾起的黑焰与第一道神雷轰然相撞。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击退半步,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裂缝中渗出深渊特有的黑色雾气。
“小心!那是「九霄灭魔雷」!”白璃拽住他的衣袖,“用神雷的力量反推,像这样——”她强撑着凝聚灵力,在黑焰外层裹上一层淡蓝色狐火,形成冰火交融的防御罩。
第二道神雷击中防御罩的瞬间,林墨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不是外界的防护罩,而是他体内的某种东西——像是天道咒印在神雷的刺激下加速蔓延,正在啃噬他的心脏。他踉跄着单膝跪地,黑焰骤然大盛,将第三道神雷直接吞噬。
“居然能吸收神雷之力...”雷部天将的声音里带着震惊,“看来天帝说得没错,你果然是混沌的容器!”他挥动令旗,云层中浮现出巨大的雷鼓,“让你见识下雷部真正的力量——雷罚天牢!”
天空中降下九道锁链,每道锁链都缠绕着雷霆,如巨蟒般缠向林墨。白璃咬牙掷出灵泉玉壶,壶中灵泉化作水龙撞向锁链,却在接触雷光的瞬间蒸发殆尽。狐族长老试图用符文干扰,却被余波震飞,罗盘摔在石头上裂成两半。
千钧一发之际,林墨突然感觉掌心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穿透时空而来。他下意识张开手掌,一枚刻着北斗纹路的青铜碎片落在掌心——是破军星君的信物!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金光从云层中斜刺里杀出,精准击落了雷部天将手中的令旗。令旗坠地的瞬间,雷罚天牢应声崩解,天将们惊恐地抬头望向天际,只见一名身着破甲的银发男子踏剑而立,剑柄上挂着的正是林墨前世的诛仙剑碎片。
“破军...你竟敢背叛天帝?”雷部天将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破军星君冷笑一声,挥剑斩落又一道神雷:“天帝早已被混沌侵蚀,你们这群愚忠的狗腿子,迟早会被他拖进深渊!”他转向林墨,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带着她走,南天门第三根楹柱下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林墨愣了愣,突然想起前世记忆里的某个片段——南天门的楹柱上,确实刻着一段被抹去的铭文。他来不及细想,抱起白璃就往荒原深处跑,身后传来破军与雷部天将激战的声响,以及越来越密集的雷声。
然而他们没跑出多远,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裂隙。裂隙中涌出的混沌之气与林墨体内的深渊之力共鸣,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破军被天帝亲手剜去神格、白璃在祭坛上化作光点、自己拿着诛仙剑刺向天帝
“林墨!”白璃的呼喊将他拉回现实,裂隙边缘的石块正在不断坠落,而雷部天将的追击已经逼近。林墨咬牙催动深渊之力,黑焰在脚下凝聚成巨大的莲花台,托着他们向裂隙对岸飞去。
就在这时,雷部天将掷出雷矛,矛尖擦过林墨的肩膀,剧痛让他的注意力瞬间分散。莲花台轰然崩塌,两人坠入裂隙之中。白璃惊呼着抱住他,狐尾本能地卷成保护罩,却看见裂隙深处有无数发光的碎片在旋转——那是混沌钟的残片,每一片上都映着他们前世的记忆。
坠落过程中,林墨突然想起破军留下的密语,强撑着抬起手,在白璃掌心写下“南天门第三根楹柱”几个字。白璃点头,指尖凝聚灵力在他掌心刻下回应的符文,却在此时,裂隙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钟鸣。
混沌钟残片开始向他们聚集,其中一片较大的残片上,赫然刻着与南天门楹柱相同的纹路。林墨恍然大悟:原来破军所说的东西,就是混沌钟残片的拼图!而这些残片,正是解开前世谜团的关键。
就在残片即将触碰到他们的瞬间,裂隙上方突然射下一道金光——是破军星君的佩剑。剑身在空中展开成金桥,林墨抓住机会跃上金桥,带着白璃向裂隙外飞去。临走前,他瞥见裂隙深处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那眼睛的颜色与天帝的元神一模一样。
回到地面时,雷部天将已经退去,荒原上只剩下破军星君的断剑和几缕尚未消散的神雷。林墨捡起断剑,发现剑柄内侧刻着一行小字:“钟鸣之时,即是真相大白之日。”
白璃抚摸着断剑上的纹路,突然皱眉:“你有没有觉得,破军的眼神很奇怪?他看你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个老朋友。”
林墨想起前世记忆里,破军曾是他最信任的副将,两人一起征战过无数战场。但后来破军突然失踪,天帝说是他叛逃下界...难道,破军一直在暗中守护着他们?
远处,月食的阴影已经侵蚀了月亮的三分之一,南天门废墟的方向传来若有若无的钟声。林墨握紧白璃的手,掌心的青铜碎片与断剑产生共鸣,发出清越的鸣响。他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当他们抵达南天门废墟,推开第三根楹柱下的暗门时,会看到怎样的秘密?破军留下的东西,究竟是扭转战局的关键,还是另一个致命的陷阱?而在他们身后,裂隙深处的那双眼睛,是否正策划着更可怕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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