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弟。楚临渊接上他的话,韩非夜囚禁洛寒江,追杀他的孩子,就是为了这一天!
洛飞羽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所以...地牢中那人真是我父亲?
冷千绝难得语气缓和:玉简中还提到,韩非夜在玄天剑宗地下建造了一座祭坛,准备在月圆之夜——也就是三日后,举行天煞祭祀。若成功,天煞本体将从幽冥界降临!
楚临渊想起玄天子的话:天煞已经控制了九幽魔主,若再降临本体
三界浩劫。冷千绝冷冷道,所以必须阻止韩非夜,救出陆明川和洛寒江。
三人对视一眼,暂时达成了共识。但就在他们准备商议细节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笛声——鬼笛尊者的摄魂魔笛!
不好!楚临渊立刻运功抵抗笛音,魔教的人发现我们了!
数十道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为首的正是鬼笛尊者。更令人心惊的是,他身旁站着一名金袍老者——金乌老祖!
师父?洛飞羽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金乌老祖面无表情:飞羽,过来。
洛飞羽下意识要上前,被冷千绝一把拉住:蠢货!没看出他是假的吗?
楚临渊仔细观察,果然发现金乌老祖眼神呆滞,动作略显僵硬:是傀儡!韩非夜用天煞控制了他!
鬼笛尊者阴笑:聪明。可惜晚了!魔笛声陡然尖锐,无数幽冥鬼影扑向三人!
冷千绝长剑出鞘,剑光如雪: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楚临渊知道不是逞强的时候,拉起
魅影现世
暮色四合时分,断剑崖上忽然飘起一场不合时令的细雪。那雪片竟是妖异的粉白色,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落地便化作片片曼陀罗花瓣,散发出甜腻到令人眩晕的香气。
冷千绝剑眉紧蹙,右手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他看见那道踏着花雨而来的身影——花想容赤足踩在虚空,足踝上七枚金铃随着步伐发出惑人心神的脆响。那足踝纤细却不显柔弱,骨节分明的脚趾上涂着暗红色的蔻丹,每一步落下,脚下便绽放一朵血色莲花,转瞬又凋零成灰。
久闻天音传人琴艺冠绝天下。花想容的声音似玉罄轻撞冰棱,尾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像是刚睡醒的猫儿伸了个懒腰。他广袖轻挥,十二盏琉璃宫灯凭空浮现,灯芯竟是跳动的幽蓝鬼火,将断剑崖照得如同幽冥鬼域。那诡谲的灯光映在他雌雄莫辨的面容上——剑眉斜飞入鬓,却生着一双含情目;鼻梁高挺,偏配了张樱桃般的薄唇。眼角金粉勾勒的凤尾纹随着笑意舒展,恍若活物般轻轻颤动。
楚临渊指尖压在震颤的琴弦上,九霄琴自发奏响清心咒。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这让他暗自警惕。花想容忽然掩唇轻笑,这个动作由他做来丝毫不显女气,反倒透着几分玩世不恭的邪气。他袖中藤蔓如灵蛇游出,在岩壁上迅速编织成苏映雪的模样,连衣袂飘动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楚郎。藤人偶朱唇轻启,发出的却是花想容特有的低沉嗓音,可想听真正的《长相思》?那声音里仿佛掺了蜜,甜得发腻,却又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像是毒蛇吐信时发出的嘶嘶声。
洛飞羽一剑劈碎藤偶,青锋剑上寒光暴涨。却见碎裂的藤蔓落地生根,转眼又长出新的花苞,那些花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花心处竟是一张张缩小的人脸,发出细碎的啜泣声。冷千绝突然横剑拦住二人,剑脊反照月光,竟映出无数透明丝线早已缠绕在众人腕间——原来早在相遇之初,他们便已入局。那些丝线细若蛛丝,却坚韧无比,随着呼吸渐渐收紧,勒进皮肉。
花想容慵懒地倚坐在凭空出现的牡丹宝座上,那宝座由白骨雕成,表面覆盖着鲜活的血肉,还在微微蠕动。他指尖缠绕着一缕银发,那发丝在他修长的指间游走,恍若活物。二十年了。他轻叹,声音里带着几分怀念,自寒梅剑跪着求我那夜起,再没见过这般热闹。说着,他忽然屈指弹断那缕银发,发丝落地竟化作三条鳞片泛着幽光的巨蟒,蛇瞳中跳动着与宫灯同样的鬼火。
血色往昔
巨蟒缠上洛飞羽青铜剑的瞬间,蛇鳞突然浮现出女子面容。洛飞羽瞳孔骤缩——那眉眼,分明是幼时记忆中母亲的模样!更可怕的是,那些面容并非静止,而是在不断变换表情,时而温柔浅笑,时而痛苦扭曲,最后定格在一张七窍流血的脸。
很熟悉,对吗?花想容把玩着从冷千绝肩上取下的血珠,那殷红在他苍白的指尖滚动,渐渐凝成剔透的冰晶。他伸出舌尖轻舔血晶,这个动作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天真,却让人毛骨悚然。你师父跪在寒潭三天三夜,十指冻得发紫...他忽然轻笑,眼角泛起细纹,也不及此刻你眼中寒意半分。
弹指间,血珠射向洛飞羽眉心。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暴雪夜,醉花阴的朱漆大门被染血的襁褓撞开。寒梅剑跪在满地碎冰上,怀中婴儿的哭声微弱如猫崽。殿内暖香扑面,与外界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花想容赤足踏过冰晶,玄色大氅下露出一截雪白小腿,脚踝上的金铃随着步伐发出清脆声响。他指尖挑起染血的襁褓,忽然凑近轻嗅,这个动作由他做来丝毫不显轻浮,反倒带着几分天真的残忍。
我要洛寒江的剑骨。他笑着说,眼角凤尾纹舒展开来,美得惊心动魄。殿内烛火突然暴涨,映照出四周墙壁上悬挂的数百把名剑,每一把剑下都压着一张人皮,那是原主人的剑鞘。
年轻时的冷千绝拔剑欲刺,剑锋却在距离花想容咽喉三寸处硬生生停住——他师父寒梅剑死死按住了他的手腕。师父!冷千绝目眦欲裂,却见寒梅剑反手割开自己脊背,生生抽出三节脊椎。鲜血喷溅在花想容的赤足上,他却嫌恶地蹙眉,随手将血珠弹入灯盏。那滴血在灯焰中化作一只血蝶,扑棱着撞向婴儿眉心。
记忆碎片纷飞间,洛飞羽的剑势已乱。他看见花想容鬼魅般贴近自己耳畔,吐息带着曼陀罗的甜香:你以为金乌老儿为何收养你?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花想容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冰裂纹,那裂纹中隐约有蓝光流动,像是封印着什么活物。这道移花接木咒...他指尖轻抚裂纹,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可是用你母亲的魂魄补的。
楚临渊的琴弦突然崩断一根,发出刺耳的铮鸣。他看见苏映雪的虚影被银链吊在花想容身后,霜华琴正被炼化成血色瑶筝。更可怕的是,那些曼陀罗根系早已渗入地脉——整座山崖都在微微颤动,岩石表面浮现出血管般的纹路,他们脚下的土地正在变成一个巨大的情蛊炉鼎!
焚心之局
地宫深处,青铜柱上的陆明川突然喷出黑血。那些血珠并未落地,而是悬浮在空中,被缠绕在太虚剑上的血管状黑纹吸收。剑身剧烈震颤,将他的惨叫声转化成诡异琴音,在密闭的地宫中回荡,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
时辰到了。韩非夜割开白发男子最后一道血脉,鲜血如泉涌出,却在空中凝结成诡异的符文。祭坛中央升起黑雾,渐渐凝结成人形。那黑雾中隐约可见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他们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穹顶轰然炸裂。花想容挟着楚临渊从天而降,银链缠住苏映雪脖颈将她吊在半空。他指尖轻抚楚临渊心口,一滴血珠在苍白的指尖凝成红豆。韩长老,你的祭品漏了最重要的一味。他低笑,声音甜得发腻,天音圣体动情时的血...那红豆突然爆开,化作细小的血雾,可比寻常精血珍贵百倍。
洛飞羽破壁而入,青锋剑上寒光暴涨,瞬间冻结了整个血池。冷千绝燃烧元神的一剑却被花想容用陆明川的身体挡下。太虚剑悲鸣着刺入主人肩头,鲜血顺着剑身滴落,竟在祭坛上绘出诡异符文。那些符文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像是有了生命般蠕动着。
真狼狈啊。花想容踩着韩非夜的尸体轻笑,玄色大氅在阴风中猎猎作响。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跳动的冰蓝色晶石——那竟是洛寒江的剑魄!三百年前...他指尖轻抚晶石,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情人,你们封印圣主时,可想过今日?晶石在他掌心发出刺目的蓝光,照亮了整个地宫。墙壁上那些被封印的剑突然同时震颤,发出凄厉的剑鸣。
就在剑魄即将按入黑雾眉心的刹那,本该昏迷的楚临渊突然反扣住他手腕。九霄琴的琴腹突然打开,迸发出的不是音波,而是苏映雪提前藏好的镇魂铃。那铃铛不过拇指大小,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连空间都为之扭曲。与此同时,洛飞羽剑锋挑破自己心口,带着金乌真火的鲜血喷在花想容后背的咒印上。那火焰呈现出纯净的金色,所过之处,花想容雪白的肌肤迅速碳化。
原来如此...花想容的笑声第一次带上怒意。他身形在真火中扭曲,却仍优雅地整理着散乱的银发,倒是小瞧了...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爆开,化作万千花瓣裹住黑雾。那些花瓣边缘锋利如刀,在空中旋转飞舞,将靠近的一切绞成碎片。
地宫开始崩塌,巨大的石块从穹顶坠落。最后一片花瓣飘落时,空中回荡着他的冷笑:楚郎,待圣主临世,定让你亲手弹碎这丫头的指骨...那声音渐渐消散,却仿佛已经烙在众人耳中,久久不散。
烟尘散尽,陆明川艰难地拔出心口半截银链——那上面沾着花想容的心头血,隐约可见冰裂纹中封着一缕熟悉剑气。冷千绝的残剑插在祭坛中央,剑穗上系着的,正是寒梅剑当年被夺的三节脊骨。那些骨头已经发黑,表面布满细小的孔洞,像是被什么虫子蛀空了。
崖外,不知何处飘来一缕若有若无的曼陀罗香,混着银铃轻响,恍若那人从未离去。夜风卷起地上的花瓣,在空中拼凑出一张模糊的笑脸,转瞬又被吹散。远处,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却驱不散众人心头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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