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
第31章 天河之战记忆觉醒（旧版）

梦境侵蚀

血战后的营地笼罩在诡异的静谧中，篝火摇曳的火光将帐篷映照得如同染血的灯笼。楚临渊躺在简陋的床榻上，周身萦绕着淡蓝色的光晕，那些光晕如同活物般流动，在他皮肤表面勾勒出古老的符文。苏映雪跪坐在旁，手中的湿帕子已经换了七次，每次擦拭都会在接触到他额头的瞬间结出一层薄霜。

又开始了...她轻声呢喃，看着楚临渊突然剧烈抽搐起来。青年修长的脖颈上青筋暴起，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九霄琴在琴囊中疯狂震颤，七根琴弦同时发出刺耳的悲鸣，最细的那根商弦突然崩断，弦尾如毒蛇般昂起，在苏映雪手背上抽出一道血痕。

秦九霄掀开帐帘的瞬间，营帐内的温度骤降。他看见悬浮在空中的水珠正诡异地组成星图——那是天河流域的星辰排布，其中代表圣灵台的星位正迸发出刺目蓝光。光芒中，楚临渊猛然睁开的双眼已经变成天河般的银蓝色，瞳孔深处似有万丈波涛翻涌。

圣灵之瞳？！秦九霄的狼耳瞬间绷直，腰间佩刀自动出鞘三寸。帐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却诡异地避开了他们所在的营帐。雨幕在周围形成环形水墙，水墙上渐渐浮现出模糊的画面：滔天巨浪中，白衣少年抱着断裂的琴纵身一跃，身后是遮天蔽日的魔气触须

苏映雪突然闷哼一声，捂住心口跪倒在地。她的神识被强行拉入楚临渊的梦境碎片——冰冷的天河之水灌入口鼻，视野中是不断下沉的阳光。在即将窒息的刹那，她看见河底矗立着巨大的青铜门，门上锁链缠绕着数百具尸体，最中央那具赫然穿着天机阁的服饰！

阁主...年轻时的阁主？这个认知让她毛骨悚然。更可怕的是，那具尸体突然转头，露出与楚临渊一模一样的脸，嘴唇蠕动着说：别相信血玉...

现实中的苏映雪被秦九霄强行拉出共感状态，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她颤抖着指向楚临渊心口：那里...有东西在发光！

掀开衣襟，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楚临渊心口处浮现出巴掌大的蓝色晶石，正随着他的呼吸明灭不定。晶石内部封印着一滴金色的液体，每当光芒亮起，就能看到液体中悬浮着微缩的宫殿虚影。

圣灵精血...随后赶来的澹台镜脸色剧变，当年天河之战，他竟把圣灵本源封印在了自己体内！

记忆迷宫

楚临渊的识海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风暴。他站在记忆洪流的中央，看着无数碎片如刀锋般从身侧飞掠而过——

三百年前的天河之畔，少年模样的他跪在焦土上，十指血肉模糊。九霄琴只剩半截琴身，剩余部分插在不远处的地面，琴弦上挂着碎肉与骨渣。远处九幽魔主的身影遮天蔽日，魔气化作的触须正将修士们拖入沸腾的天河。某个瞬间，他看见血玉仙尊的半截身子卡在空间裂缝里，仍在嘶吼着结印。

临渊！现在！白发剑修将太虚剑掷来。记忆中的触感无比清晰——剑柄烫得掌心滋滋作响，某种古老的力量顺着经脉逆流而上，几乎要撕裂他的肉身。更远处，幽冥殿主正在撕开某种封印，裂缝中渗出的黑雾所过之处，连魔气都被腐蚀出空洞...

突然的视角转换让他眩晕。这次是在幽暗水域，下沉过程中看见天河底部矗立着十二根青铜柱，柱间锁链缠绕着数百具尸体。那些尸体全都保持着挣扎的姿态，最中央那具突然抬头——赫然是他自己的脸！尸体嘴唇蠕动着，声音却从现实传来：楚师兄！

楚临渊猛地坐起，发现陆明川正用太虚剑抵住自己眉心。剑尖传来的寒意让他识海中的暴动暂时平息，也让他看清了帐内状况：所有金属物品都悬浮在半空，苏映雪的霜华琴正在解体，琴板裂开的缝隙中渗出蓝色液体。更可怕的是，秦九霄的佩刀上浮现出与青铜柱相同的纹路，刀柄处睁开了一只血红的眼睛！

你的记忆在污染现实。陆明川剑锋轻颤，太虚古剑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圣灵之力正在通过共感具现化。他忽然割破自己手腕，将血滴在楚临渊心口的晶石上，当年你封印的不只是圣灵，还有...

鲜血接触晶石的刹那，整个营帐突然被拉入某种结界。众人脚下变成天河之水，远处缓缓升起一座青铜宫殿。殿门开启的缝隙中，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

往昔真相

黎明时分，临时搭建的祭坛周围插着七盏幽冥灯。澹台镜用九转还魂草汁液混合自己的血在地上绘制阵法，每画一笔，楚临渊眉心的纹路就明亮一分。无相老人将三枚古铜钱掷入阵眼，铜钱落地时竟自行熔化成液态，形成微型的天河模型。

天河之战有三大疑点。无相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起来，他撕下伪装，露出布满刺青的真容——那些刺青赫然是幽冥殿的标记！第一，当年参战者共三百零九人，幸存者却只有血玉仙尊、幽冥殿主和楚小友三人。

铜钱熔成的天河突然沸腾，投射出模糊影像。画面中少年楚临渊浑身是血，正将某种发光物体投入天河。幽冥殿主从背后袭来时，血玉仙尊突然现身挡下致命一击。两人坠落过程中，楚临渊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眼神让现实中的楚临渊如遭雷击。

那不是圣灵封印...他按住太阳穴，记忆如尖锥刺入，我投下去的是...我自己的一部分？！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铜钱爆裂成的粉末在空中组成陌生的星象图，其中天狼星的位置不断闪烁红光。澹台镜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有人在用血祭召唤圣灵！就在此刻的天河之底！

仿佛回应他的话语，千里之外的真实天河突然掀起百米巨浪。渔民们惊恐地看到，河底升起巨大的青铜宫殿，殿门上的锁链寸寸断裂。更可怕的是，那些锁链断裂处流出的不是锈水，而是粘稠的鲜血！

营帐内，楚临渊心口的晶石突然浮到半空。晶石中的金色液体剧烈翻滚，渐渐形成一个人形轮廓。那轮廓睁开眼的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来自三百年前的叹息：终于...等到钥匙了...

陆明川的太虚剑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与晶石碰撞出耀眼光芒。光芒中，众人看到当年完整的真相——少年楚临渊在最后关头，将自己的一半神魂与圣灵融合，共同沉入天河。而站在岸上活下来的楚临渊，只是被血玉仙尊用秘法保存的肉身！

所以现在的你...苏映雪声音发抖，既是封印，也是钥匙？

晶石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楚临渊的银蓝瞳孔中浮现出双重瞳仁。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古老的回响：我必须回去...在血玉之前找到完整的圣灵...

远方的天河水面，此刻已完全变成血红色。青铜宫殿的大门缓缓开启，隐约可见里面跪坐着数百具身披各派服饰的干尸。它们同时抬头，腐烂的嘴唇蠕动出相同的话语：恭迎...圣子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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