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侦探犯罪集
第三章 无罪之罪（第一案）其二（旧版）

路德维斯看着米娅牵着在角落玩玩具的卢卡斯去院子对面的房间里吃饭，吃饭时女孩一只手还下意识扶着弟弟的腰防止他掉下凳子。看得出来他们姐弟感情不错。

“那么，我自己走走。”他对吉伦说，也没管瞪着他的巴泽尔，先去厨房盛了一碗饭。

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厨房里有一个寸头男人正蹲着吃饭，看到他后微微一愣，“你是谁？”

“您好，我是吉伦先生雇用的私家侦探柏卡。”路德维斯彬彬有礼地道，“您是吉恩先生？”

“呃……你好。”吉恩看着路德维斯自然地去盛了碗饭然后蹲在他旁边，一脸茫然。

路德维斯道：“我想向您打听一下，吉伦先生和他的妻子以及米娅和卢卡斯，都是什么样的人？”

吉恩三两口把碗里剩下的炒饭扒拉完，“好吧，我也希望尽快找出凶手。我弟弟是个很古板、且有些冷酷的人，但对亲人还是有点温情的。缪尔……我不好说，虽然已经住在这里很久了，但我和她不怎么熟。”

“不熟？”路德维斯扬眉，“据吉伦先生所说，他曾看到过妻子坐在您的床上。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的床是气垫！”吉恩的脸顿时气得通红，“那以前是他们用来乘凉的，睡着很舒服，缪尔很喜欢，但是吉伦把它给我当床了，她很不高兴……他的疑心太重了！”

“哦……？”虽然仍然觉得这个理由十分牵强，但路德维斯不会先入为主去界定什么，所以没再追问，“您觉得她会和谁结怨吗？”

“想不出来……她平常帮吉伦看店收账，其他时候只绕着卢卡斯打转，从不出门社交。”

“那么米娅和卢卡斯呢？”

吉恩忽然沉默下来，“……米娅是个好孩子。”

约莫是因为坐过牢，吉恩的面相有些凶悍，但在提到米娅时却变得柔和起来，“卢卡斯太小了，还什么都不懂，只有米娅会在做家务的时候和我聊天……”

一番交流下来，路德维斯也把美味的炒饭吃完了，将空碗放在水池里，起身去查看案发现场。

除了执方以外，公法规定还有一种人可以对案件进行调查取证：当事人雇用的律师。

虽然吉伦是雇用身为侦探的他，但他确实是律师，只要让吉伦改个口就能自由出入。这也是巴泽尔没有阻拦他的原因。

案发现场是吉伦的房间，与吉恩的房间东西相对，隔着一段走廊——走廊的长度就是中间仓库的长度。

从吉恩的房间走过去，能看到案发现场的木门大开着，门口用警戒线拦住。路德维斯直接翻了进去。

“站住！”巴泽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柏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路德维斯漫不经心地道：“赚钱啊，执行官先生。我可不像您，拉拉警戒线就能每个月赚一枚金币。”

“你……！”巴泽尔气得脸色涨红。

路德维斯转过身打量房间。中央是被血浸染了大半的双人床，旁边还有一张单人床，应该是卢卡斯睡的。家具摆放很普通，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被子是摊开的，血迹仅出现在被子内侧和床单，连床头都没有沾染，而被子并没有损伤——说明凶手是将魔杖伸到被子底下，直接对受害人身体施法的。

“我需要一份魔痕影印。您肯定带了吧？”

巴泽尔紧紧地抿着唇，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一只密封袋，在里面抽出一张白纸递给路德维斯。

白纸的角落用蓝色墨水写着“926年7月4日王城西城区枫叶巷36号杀人事件”，除此之外空无一物。路德维斯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喷雾瓶，把里面的液体均匀地喷在纸上。

约莫半分钟的等待后，白纸忽然变色，浮现出光怪陆离的色彩，最终形成不太规则的扩散式多芒星纹路，其中火焰一般的橙红色占了近半面积。

“嗯，扩散式多芒星，是单点爆破类魔法。你们确定具体是哪个魔法了吗？”路德维斯仔细观察着魔痕。

巴泽尔板着脸道：“没有。这魔痕对不上我们所知的任何爆破类魔法，检验师认为很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引爆魔力，没有使用魔法。”

“但是这个比例，不对吧？”路德维斯抖了抖纸张，“虽然魔法师的魔力会混杂其他元素，但主元素的成分占比不可能这么低。你们在测定或者影印的时候污染了？”

“不，检验师保证没有污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巴泽尔道，“我们也觉得奇怪。”

路德维斯又看了魔痕影印一会儿，放进了自己的密封袋，由排斥魔力的材料制作而成的密封袋让纸上的颜色飞快地消退了，“案发时这里是密室？”

“除非你认为有人能从这扇窗里爬进房间。”巴泽尔指了指木门边的小窗。

路德维斯瞥了一眼那边长不到半米的正方形小窗，“缩身药水呢？或者凶手真的身材特别瘦小？”

“摄像球里也什么都没拍到。这附近没有死角。”巴泽尔仍然语气梆硬，“虽然我们有考虑利用隐身药水进入的可能，但死者只是普通市民，且与魔法师没有任何交集，很难想象会有人为了杀她使用那种昂贵的药水。”

水晶摄像球，可以拍摄记录周围影像，除了支撑它的底座之外没有死角。

案发当晚，附近的摄像球全部正常工作，且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至于隐身药水，不仅制作困难、价格昂贵，也被严禁流通，每一瓶出售时都会留下详细的购买记录。

路德维斯刚张开嘴，巴泽尔又道：“也不可能是提前躲进来的，我们一直追溯到七天前的录像也没发现异常。别以为我们都是废物。”

“没必要对我这么大敌意吧？”路德维斯摊了摊手，“我又没有干过杀人放火的事。”

“你就是个渣滓。”巴泽尔深恶痛绝地盯着他，“你不杀人，可你却帮助杀人者脱罪。”

路德维斯露齿一笑，“您的指控自相矛盾。既然能脱罪，就说明我的委托人不是犯人。难道阁下质疑审判庭的裁决？”

巴泽尔咬牙，“那是因为你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路德维斯笑得更灿烂了，“所以，您现在又承认执方是废物，找不到破解我「见不得人的手段」的方法？”

巴泽尔目光如炬，“随便你怎么逞口舌之快，我迟早会抓住你的。”

路德维斯又行了一个牧师礼，“我期待被您逮捕的那一天，巴泽尔先生。”

巴泽尔的脸因为厌恶而微微抽搐了一下。

律师都是牧师，牧师属于教会，教会地位崇高，执行所不能在毫无证据的时候进行抓捕、审问与搜查，最多只能把人请来询问。

单是这一点，就足够给出时间与机会遮掩许多事。

巴泽尔怎么也想不明白，路德维斯这种人到底是怎么通过教会的牧师评定的？

单是身为柏卡——杀人犯夫妇的儿子，就应该在第一关的身份审核时被刷下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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