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的蓝布衫后背已经洇出深色汗渍,后槽牙咬得腮帮子直颤。
院儿里老老少少围了三层,二大爷家的小孙子拽着他裤脚喊爷爷借车,三大爷家闺女举着新织的围巾说借车就送您,连平时见他绕着走的刘婶都挤进来:柱子他爸当年教我做鱼,这情分不能断,借车总行吧?
何雨柱站在槐树阴影里,看易中海喉结上下滚动。
雨水踮着脚给他拍领口的灶灰,小拇指上还沾着刚才揉面的面渣,蹭得他脖子发痒。
他低头捏了捏妹妹冻得通红的耳垂,听见易中海终于从牙缝里挤出都能借时,嘴角不自觉往上挑——这老东西算盘打得精,本想拿自行车拴住贾家当养老工具,偏他昨天在院里说了句一大爷最公道,买了车肯定大伙儿用,倒把这烫手山芋塞回易中海手里。
哥,咱去布店不?雨水扯他粗布工作服袖口,发顶的红头绳随着动作晃了晃,王婶说新到的花布可好看了,给我做棉袄,再给哥做条新围裙。
何雨柱弯腰把妹妹扛在肩上,路过易中海时故意顿了顿:一大爷,东旭明儿下工早,让他来取钥匙?
哎哎......易中海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手指在裤兜里把工资条揉得更皱了。
他望着何雨柱兄妹走远的背影,听见人群里不知谁喊柱子懂事,后槽牙猛地一疼——上个月他使绊子让何雨柱没评上先进,这小子倒把账算在这儿了。
柱子兄弟!
刚走到院门口,贾张氏的尖嗓子追过来。
何雨柱脚步微顿,就见那老太太颠着小脚跑过来,手里还攥着半块烤白薯,哎哟柱子,婶子昨儿还跟秦淮茹说呢,咱两家可别再闹生分。
你看这白薯,东旭烤的,给雨水丫头吃。
雨水盯着白薯直咽口水,何雨柱却注意到贾张氏袖口里露出半截蓝布——那是前天贾家二小子扯坏雨水棉袄时,他让贾家赔的布料。雨水不馋这个。他伸手挡住妹妹要接的手,贾婶儿有话直说?
瞧你说的!贾张氏干笑两声,手指绞着围裙角,就想着你明儿不是要上灶掌勺嘛?
咱院里人都等着尝你手艺呢。
要是缺个摘菜递碗的...
不缺。何雨柱打断她,雨水帮我就行。他能闻见贾张氏身上那股子酸菜缸味儿,混着烤白薯的焦糊气,再说贾婶儿不是得盯着东旭学车?
一大爷买的车金贵,可别摔着。
贾张氏脸上的笑僵了僵,猛地把白薯塞进雨水手里:丫头拿着吃!
婶子就是疼你!转身时裙摆带起一阵风,何雨柱看见她往易中海那边瞄了一眼——果不其然,这老虔婆想借他上灶的由头套近乎,回头好让易中海觉得贾家能拉拢他。
哥,白薯甜。雨水咬了一口,糖稀顺着嘴角往下淌。
何雨柱掏出手帕给她擦嘴,余光瞥见墙根儿下的阎埠贵和刘海中。
三大爷摸着山羊胡直点头,二大爷捏着烟袋锅子眯眼笑,两人凑在一块儿跟说相声似的——阎埠贵肯定在算计借车用几天能抵上回欠的煤票,刘海中怕是想着等车到了,他这个二大爷也得占个优先使用权。
回吧。何雨柱把妹妹放下来,牵着她往家走。
路过公共水房时,听见里面传来许大茂的嘟囔:凭什么他姓何的能占便宜......他没搭理,反正许大茂的酸劲儿,过两天自行车真成了全院的,比谁骑得都勤。
推开自家屋门,土灶上的砂锅里还炖着萝卜汤,热气扑在窗玻璃上,把贴的剪纸福字晕染得模模糊糊。
雨水脱了棉鞋往炕头钻,抱着暖水袋喊:哥,明儿上灶我给你打下手!
何雨柱蹲在灶前添柴火,火光照得他脸膛发红。
系统面板在眼前闪过——【宿主首次正式上灶,完成指定菜品可激活中级厨艺】。
他摸了摸案板上那把磨得发亮的菜刀,刀背还留着今早剁排骨时的木屑。
前一世他当三十年厨子,最恨的就是易中海这种表面仁义的老狐狸;这一世他带着系统重生,偏要让这些算计人的,最后都栽在他手里。
哥?雨水从炕头探出头,你发什么呆呢?
想明儿做什么菜。何雨柱笑着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包好的花椒大料,得让大伙儿尝尝,什么叫真手艺。他把调料包塞进围裙兜,指尖碰到里面硬邦邦的东西——是今早从废品站淘来的铜锅,擦得锃亮,正适合明儿炖锅热乎的。
窗外起风了,吹得院儿里的杨树叶子沙沙响。
易中海家的灯还亮着,隐约能听见摔茶碗的动静。
何雨柱把案板擦得锃亮,刀刃在灯下泛着冷光——明儿上灶,该让这些人看看,谁才是这四合院里,最会算计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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