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震颤的嗡鸣响起!
木板上,那道用血、雨水、香灰混合绘制的诡异符箓,骤然亮起一层微弱却凝实的毫光!
光芒是深邃的青灰色,如同坟地里的鬼火,在昏暗的破庙中幽幽闪烁。
紧接着,这光芒仿佛活了过来,沿着符箓的纹路飞速流转、延伸,瞬间覆盖了整个木板,将其映照得如同一个青灰色的光源!
苏尘感到一股冰冷刺骨、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生机的力量,顺着指尖的伤口,猛地倒灌入自己的身体!
那力量狂暴而陌生,蛮横地冲刷着他脆弱的经脉。
剧痛!仿佛有无数冰针在血管里穿刺!
他闷哼一声,喉头一甜,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
不过他却是死死地咬着牙,强忍着这非人的痛楚,眼神却死死盯着那发光的符箓,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成了!真的成了!
他不敢有丝毫停顿,立刻按照传承中的图谱,将闪烁着青灰色幽光的符箓木板,小心翼翼地、精准地贴在他母亲周桂芳冰凉的心口位置——那是“命星”对应的穴位!
然后,他猛地抬头,望向屋顶那个最大的破洞。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乌云裂开一道缝隙,一道清冷如水的月光,正好穿过破洞,笔直地投射下来,形成一道朦胧的光柱,恰好将他和母亲笼罩其中!
子时三刻!星辉引动!
就是现在!
苏尘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吸进了肺腑的冰渣,刺得他浑身一激灵。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精神一振!
一股带着浓郁铁锈味的精血涌入口中。
他不敢浪费分毫,立刻俯身,对着母亲青紫色的嘴唇,将自己混合着舌尖精血的气息,猛地渡了过去!
同时,双手并指如戟,按照图谱所示,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和全身仅剩的力气,闪电般点向母亲眉心、膻中、气海等几处大穴!
“引星辉!渡生气!点命灯!敕令——魂归!”
嘶哑的、带着血腥气的低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在空寂的破庙里炸响!
每一个音节都仿佛重逾千斤,抽干了他仅存的力气。
随着他最后一声敕令落下——
“嗡!!!”
贴在他母亲周桂芳心口的那块符箓木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
下一刻,只见那木板上不再是幽幽的青色,而是瞬间转化为一种炽烈、纯净、带着勃勃生机的青碧色!
就如同最纯净的翡翠在燃烧一般!
那光芒冲天而起,瞬间冲破了屋顶的破洞,如同一柄青色的光剑,刺向墨色的苍穹!
整个破庙内部,被这突如其来的、神圣又诡异的青碧光芒彻底照亮!
每一寸腐朽的梁柱、每一尊残破的神像、每一处湿漉漉的角落,都纤毫毕现!
光芒流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律动,如同实质的潮汐,在狭小的空间里汹涌澎湃!
更惊人的变化发生了!
就在庙门口,那株早已枯死不知多少年、虬枝狰狞如同鬼爪的老槐树,被这冲天而起的青碧光芒扫过的瞬间,它那干裂漆黑的树皮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了点点嫩绿的芽苞!
芽苞迅速膨胀、舒展,几片翠绿欲滴的新叶,竟在几个呼吸间,顽强地探了出来!
在死寂的夜色里,在青碧光芒的映衬下,散发着一种妖异而震撼的生机!
庙内,被光柱笼罩的周桂芳,她那原本灰败死寂的脸上,更是以眉心为中心,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红润,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荡开的涟漪,正极其缓慢地扩散开来!
甚至她那有些冰冷僵硬的身体,似乎也微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起伏了一下……
……
苏尘由于刚才的一连串举动,无疑是耗尽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
只见他的身体晃了晃,便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火辣辣的疼痛,嘴角的血迹蜿蜒流下,滴落在泥泞里。
但他布满血丝的眼中,却死死盯着自己母亲周桂芳心口那剧烈闪烁的符箓。
当看到他母亲周桂芳脸上那丝微弱的红晕,他立马就爆发出一种近乎燃烧的、狂喜的光芒!
就在这时——
“哐当!”
破庙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用几根烂木头勉强挡着的庙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了!
一个高大的黑影堵在门口,像一尊铁塔,带着一身浓重的湿冷寒气。
来人显然被庙内这冲天的青碧光芒和枯树生芽的诡异景象彻底惊住了,僵立在门口,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惨淡的月光和庙内流转的青光,交织着照亮了来人的脸。
一张方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鼻梁挺直,下巴线条刚硬。
此刻,这张本应显得憨厚耿直的脸上,却写满了极度的震惊、骇然和一种根植于本能的、对未知事物的深深恐惧!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外面罩着一件同样破旧的蓑衣,肩上扛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手里还拎着个长条形的布包裹,看形状像是一把铁锹。
苏尘认得这张脸。
或者说,靠着前世看过的《情满四合院》的影视剧,所以看到来人的第一眼,苏尘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何雨柱!
轧钢厂食堂的大厨,四合院里那个出了名的混不吝,打架一把好手,却偏偏对秦淮茹死心塌地的……傻柱!
他怎么会在深更半夜,出现在秦家村这荒郊野岭的破庙?!
就在苏尘思绪纷飞的时候,何雨柱的目光却是如同被磁石吸住一般,死死地钉在庙内中央——钉在苏尘身上,钉在苏尘母亲心口那块正散发着冲天青碧光芒的诡异木板上,钉在庙门口那枯死老槐树上新生的、翠绿得刺眼的嫩叶上!
他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里,最初的惊愕迅速被一种更深的、混杂着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取代。
他扛在肩上的麻袋“咚”地一声掉在地上,溅起泥水。
他抬起一只粗壮的手,颤抖着指向庙内被青碧光芒映照得如同鬼魅的苏尘,喉结忍不住剧烈地上下滚动了好几下。
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这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变了调的、嘶哑而充满惊骇的问句:“你…你…你居然会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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