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碧光芒如同实质的潮水,在破庙内汹涌澎湃,将何雨柱那张写满惊骇的方脸映照得如同庙里的泥胎神像。
他粗壮的手指还僵硬地指着苏尘,那句“你会妖法?”的嘶哑质问,在空寂的庙堂里回荡,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
苏尘单膝跪在冰冷泥泞的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扯着风箱,牵扯着胸腔深处火辣辣的剧痛。
同时他嘴角蜿蜒的血迹,在青碧光芒下,无疑是显得格外的刺目。
接着就见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炭火,狠狠刺向门口的何雨柱。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慌乱,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凶狠和决绝,以及一丝强行压抑的、对被打断救治的狂怒!
“咳……”
一口带着浓重腥气的血沫,被他强行咽了回去,喉咙里发出破锣般的嘶哑声音。
他死死盯着何雨柱,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对方钉在原地:“妖法?呵……”
他艰难地抬起手,用沾满泥污和血迹的袖子,狠狠擦去嘴角的血渍。
动作带着一股狠厉,那血痕被抹开,在他苍白消瘦的下巴上留下一道刺目的暗红印记。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苏尘的声音嘶哑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何雨柱的心上,“这是祝由十三科!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正经道家医术!救命的法门!”
他的目光扫过何雨柱肩上掉落的麻袋和手中的铁锹布包,又落回他那身沾满泥水的旧军装和蓑衣。
脑中属于上一世看剧时的记忆碎片飞快闪过——何雨柱,轧钢厂食堂掌勺的大厨,四合院里的“傻柱”,脾气火爆但重义气,
最关键的是,他将会是秦淮茹嫁给贾东旭之后的邻居,也是……后来一直惦记着秦淮茹那朵“白莲花”的人!
于是一丝冰冷的警觉,瞬间盖过了苏尘身体的虚弱。
他不能赌!不能让任何人,尤其是可能与秦淮茹有关的人,知道他身上的秘密!
特别是现在,他的母亲周桂芳正处在生死一线之际,他也是虚弱不堪的状态!
“我娘病重垂危,被逼无奈,只能来这破庙搏一线生机!”
苏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悲愤和控诉。
“何雨柱!你深更半夜不在四九城里待着,跑到这秦家村的荒郊野岭来干什么?”
“还带着铁锹?莫非…是秦淮茹那一家子叫你来的?嫌我苏尘碍事,要来个斩草除根?!”
“你放屁!”
何雨柱被这诛心之言猛地刺得一激灵,巨大的震惊和恐惧瞬间被一股被冤枉的怒火取代!
他本就是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气,苏尘这话简直是在他雷区蹦迪!
“老子是正经人!是路过!我只是去你们邻村帮人办点事,回来晚了!”
“谁他妈要对你斩草除根?你少血口喷人!”
此时的他,并没有多想苏尘为什么和他第一次见面,就会知道他叫何雨柱,而是下意识地开口辩解着。
同时,他眼神也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苏尘母亲周桂芳心口那块散发着神秘青光的木板,以及庙门口枯树上那几片翠绿欲滴的新叶。
没别的,只因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一切,实在太诡异、太超出他的认知了!
祝由十三科?听都没听过!
可那青光,那枯树生芽…如果不是妖法,又能是什么?
“正经人?”
“正经人谁他妈会半夜三更扛着铁锹路过这破庙?”
苏尘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鹰隼,捕捉着何雨柱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必须占据主动,必须震慑住对方!
“何雨柱,我不管你信不信,也不管你看到了什么。”
“我苏尘今天把话撂这儿!我娘若活,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苏尘欠你一份人情!日后必有厚报!”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刺骨,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杀意,眼神死死锁定何雨柱:“若我娘……有个三长两短……或者今日之事,有半个字从你嘴里漏出去……”
苏尘没有再说下去,但那眼神里蕴含的疯狂和玉石俱焚的决绝,让何雨柱这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心头也猛地一寒!
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看起来风吹就倒的病秧子,在失去至亲的绝望下,真能做出任何事来!
那眼神,比他见过最凶狠的狼崽子还瘆人!
就在这时——
“唔……”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呻吟,突然从苏尘母亲周桂芳青紫色的嘴唇间溢出!
这声音虽轻,却如同惊雷般在苏尘耳边炸响!
他猛地扭头,所有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自己母亲的身上!
只见贴在他母亲心口的那块青碧光芒流转的符箓木板,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收敛、内蕴。
而他母亲周桂芳那灰败死寂的脸上,那抹从眉心扩散开的微弱红晕,此刻竟变得清晰了几分!
虽然看起来依旧苍白,但已经不再是那种令人绝望的死灰色!
最最关键的是,她那原本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此刻竟变得明显起来!
胸口有了微弱的起伏!虽然缓慢,却无比真实!
“娘!”
苏尘狂喜地扑到炕沿,颤抖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母亲的鼻息。
温热的、微弱却持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指尖!
活了!真的活了!
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冲垮了苏尘强撑的意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
但他死死咬着舌尖,剧痛刺激着神经,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他立刻将手搭在母亲周桂芳冰凉的手腕上,凝神细察。
下一刻,属于前世外科医生的敏锐感知,和脑海中道家传承的医理瞬间交融。
脉搏!虽然极其微弱、细若游丝,如同风中残烛。
但那一下下的跳动,却像擂鼓般敲在苏尘的心上!
生机!
顽强的生机正在这具几乎油尽灯枯的身体里艰难复苏!
“成了…成了……”
苏尘喃喃自语,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丝,巨大的疲惫感如同山岳般压来。
但他知道,这仅仅是吊住了命!
母亲脏腑的衰败、气血的枯竭并未根本解决,只是被这道家秘术强行点燃了残存的生机之火。
后续的治疗、调养,缺医少药,依旧是巨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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