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烧烤铺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冷清。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晒得人骨头都懒了。林渊躺在门口的摇椅上,双眼紧闭,呼吸匀称,像是睡死过去了一般。
后院里,“哐、哐、哐”的翻地声,富有节奏地传来。
陈凡赤着上身,汗水浸透了裤子,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一层光。他双手紧握那把比他还高的钉耙,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老板教的“松土耙法”。
起初,他觉得这套动作简单得可笑,但练了几天,他竟感觉体内有股微弱的热流,随着耙地的动作在四肢百骸间流转,每一次砸下,每一次翻起,都让他堵塞的经脉感到一阵舒爽的酸麻。
老板果然是高人!
陈凡心中愈发敬畏,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就是这儿!”
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在铺子门口炸响。
陈凡动作一滞,探头望去,只见一队身穿银色铠甲、胸口刻着雄狮徽记的骑士,簇拥着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堵住了烧烤铺的门口。
那中年男人一脸倨傲,下巴抬得老高,眼神轻蔑地扫视着这个破旧的小铺子,最后目光落在摇椅上酣睡的林渊身上,眉头拧成一团。
“神武殿办事!”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提得很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人李莽,神武殿诺丁镇执事,魂帝。此地风水,我神武殿征用了。给你三日时间,带着你的东西滚蛋。”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魂币,屈指一弹,叮叮当当地落在林渊脚边。
“这是赏你的搬迁费,不必谢了。”
那语气,就像是在打发一只路边的野狗。
可摇椅上的人,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有轻微的鼾声作为回应。
空气瞬间凝固了。
李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猪肝色。
他堂堂六十二级魂帝,在诺丁镇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今天竟然被一个开破烧烤铺的穷小子给无视了?
“好,很好!”李莽怒极反笑,“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他眼神一厉,对着身后的骑士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我丢出去,这破招牌,砸了!”
“是!”
两名骑士应声上前,身上魂力涌动,伸手就要去抓林渊。
“不许动我老板!”
一声带着颤音的怒吼,从后院传来。
陈凡冲了出来,张开瘦弱的双臂,死死挡在门口,小脸因为恐惧和愤怒涨得通红。他害怕得浑身发抖,双腿打颤,但他知道,身后是收留他、给了他希望的老板。他不能退。
李莽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哪来的小杂种,也敢挡神武殿的路?找死!”
话音未落,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一股炽热狂暴的气息轰然爆发!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狮吼响起,一头威风凛凛的烈焰狂狮虚影在他身后浮现,黄、黄、紫、紫、黑、黑,六个魂环盘旋升起,强大的魂力威压让空气都变得粘稠滚烫。
陈“不知死活!”
李莽一拳轰出,拳头上包裹着烈焰,直取陈凡的门面。这一拳,他没留半分力气,就是要当场打死这个碍事的小鬼,以儆效尤!
陈凡瞳孔骤缩,在那股魂帝的威压下,他连呼吸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燃烧的拳头在眼前急速放大。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躺在摇椅上的林渊,依旧没有睁眼,只是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似乎是被吵到了。
他随手从身旁的签筒里捏起一根竹签,那是他中午吃烤腰子剩下的,上面还沾着点点油渍和孜然粒。
屈指,一弹。
“咻——”
那根油腻的竹签,没有任何破空之声,没有任何魂力波动,就那么平平无奇地飞了出去。
它穿过了李莽拳头上熊熊燃烧的烈焰,穿过了他身为魂帝引以为傲的护体魂力,像穿过一层薄纸。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轻轻地、悄无声息地,刺进了李莽的小腹。
“噗。”
一声轻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李莽那志在必得的拳头停在了陈凡鼻尖前一寸,再也无法前进分毫。他脸上的狞笑僵住了,缓缓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小腹上那根不起眼的竹签。
下一秒,异变陡生!
他身后的烈焰狂狮武魂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瞬间崩散成漫天光点。
紧接着,他身上那代表着荣耀与力量的六个魂环,从第一个黄色魂环开始,“咔嚓”一声,如同脆弱的玻璃,碎裂,消散。
“咔嚓……咔嚓……”
破碎声接二连三地响起,黄、黄、紫、紫、黑、黑,六个魂环逐一溃散。
李莽身上的魂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疯狂地向外倾泻。他健硕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满头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
“不……我的魂力……我的武魂……”
他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双膝一软,瘫倒在地,变成了一个比普通人还要虚弱的废人。
全场死寂。
那几个神武殿骑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浑身僵硬,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冷汗瞬间湿透了背甲。
一根用过的竹签,废了一名魂帝?
这是什么怪物?!
这时,摇椅上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
“滚。”
“再有下次,就不是废掉修为这么简单了。”
那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骑士的心脏上。
“跑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剩下的骑士如梦初醒,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抬起已经变成废人的李莽,屁滚尿流地逃离了这条街道,仿佛身后有世间最恐怖的恶鬼在追赶。
嘈杂散去,小铺门口又恢复了宁静。
阳光依旧,微风拂过。
林渊翻了个身,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过去,嘴里还砸吧了一下,像是在回味中午的烤腰子。
只留下陈凡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地,心脏狂跳不止,看着老板那安详的睡脸,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和无尽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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