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言灵师
第十六章 龙脉真容（旧版）

密室中的空气瞬间凝固。

陈纪站在入口处，脸上的黑纹在石壁微光下如同活物般蠕动。五名黄巾力士手持泛着绿光的奇形兵刃，封死了所有退路。最可怕的是悬浮在他们头顶的秦戾龙黑影，此刻已凝实到能看清鳞片纹理，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异人，这次你无处可逃了。陈纪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把玉佩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张澈后退半步，脚跟触到阵法边缘。身后的洞口漆黑如墨，不知深浅。两块玉佩在他手中微微发烫，似乎在警示危险。

陈纪，你背叛荀氏，投靠妖道，可对得起祖宗？张澈试图拖延时间。

陈纪狞笑：祖宗？荀氏守着那些破书几百年，得到了什么？他张开双臂，大贤良师赐我长生之术，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随着他的动作，袖袍中露出布满黑斑的手臂——那根本不是活人的皮肤，更像是腐烂后又强行保存的尸肉。张澈胃部一阵绞痛，难怪陈纪能操控秦戾龙，他自己已经半人半鬼！

最后问一次，陈纪向前逼近，交不交玉佩？

张澈突然将两块玉佩猛地互击！清脆的玉鸣声中，一道刺目的白光爆发开来，如同小型太阳在密室炸开！陈纪惨叫一声捂住眼睛，黄巾力士们也踉跄后退。更惊人的是，秦戾龙黑影如遭雷击，瞬间缩成一团！

趁此空隙，张澈纵身跳入身后的黑洞。

下坠的过程远比想象中漫长。黑暗中，两块玉佩自动贴合，发出柔和的蓝光，照亮了石壁上飞速掠过的古老符文。张澈隐约辨认出几个字：张良封、龙脉、甲子

砰！

他重重摔在一堆柔软的物体上。借玉佩光芒看去，竟是厚达数尺的干枯苔藓，仿佛有人刻意在此铺设了缓冲物。抬头望去，跳下来的入口已经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点，至少下落了二十丈。

这是...什么地方？

张澈爬起来，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宽敞的甬道中。两侧石壁打磨得异常光滑，上面刻满了与玉佩上相似的符文。地面微微倾斜，通向更深的地下。最奇异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草木香，与想象中的地下霉味截然不同。

两块玉佩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束指向甬道深处。张澈小心前行，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往前走...容器归位...

是古柏！或者说，是古柏残留的意识。张澈这才意识到，那株千年古柏很可能就是张良当年亲手栽下的守阵灵。

甬道尽头是一扇青铜大门，门上浮雕着三条相互缠绕的龙形。中间的龙双目紧闭，似在沉睡；左侧的龙爪踏祥云，代表天；右侧的龙身缠山岳，代表地。门中央有一个玉佩形状的凹槽。

这就是...三龙交汇处？

张澈深吸一口气，将已经部分融合的两块玉佩按入凹槽。严丝合缝。

刹那间，整扇青铜门亮起耀眼的金光！门上的三条龙仿佛活了过来，龙鳞次第闪烁，龙须微微颤动。伴随着沉重的轰鸣，青铜门缓缓向内开启——

门后的景象让张澈瞠目结舌。

一个巨大的球形洞窟中，三条光流从不同方向汇聚到中央石台。上方的一道金光如瀑布般垂落，代表天命；左侧的一道青光从岩壁渗出，代表地脉；右侧的一道白光则来自无数细如发丝的通道，代表人心。三色光流在石台上方纠缠旋转，形成一团璀璨的光球，美得惊心动魄。

汉室气运...

张澈不由自主地走向石台。随着靠近，他感到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仿佛游子归乡。两块玉佩自动飞向光球，在光芒中完全融合，化作一枚完美的圆形玉璧，正面刻言灵，背面刻守真。

当他的手触碰到玉璧的瞬间，海量信息如洪水般涌入脑海——

张良晚年发现秦戾龙并未被完全消灭；

他设计将残余龙气封印在玉佩中；

同时伪造北邙山假阵引开注意；

真正的龙脉核心藏在皇城之下；

等待两百年后容器归位彻底净化...

所以我就是...那个容器？

玉璧光芒大盛，回答了他的疑问。张澈忽然明白了一切：他的穿越不是意外，而是张良跨越两百年的安排。玉佩选择他，不是因为他是穿越者，而是因为他本就是被选中的守龙人！

张良大人...好深的谋划...

正当张澈沉浸在震撼中时，入口处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陈纪带着黄巾力士追来了！秦戾龙黑影虽然缩小了一半，但凶性更甚，所过之处石壁上的符文纷纷黯淡。

异人！你以为能逃掉吗？陈纪的声音在地下洞窟中回荡，大贤良师已经知道这里了！甲子日，他将亲临此地，夺取汉室气运！

张澈握紧言灵玉璧，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奔涌。与之前零散使用言灵不同，这次他仿佛与整个洞窟建立了联系，每一道符文都在回应他的呼唤。

陈纪！他转身面对追兵，回头是岸！张角只是在利用你！

利用？陈纪狂笑，是我在利用他！只要得到玉佩，我就能控制秦戾龙，到时候...

他的话戛然而止。秦戾龙黑影突然反噬，一口咬住陈纪的肩膀！黑雾般的龙牙深深刺入血肉，陈纪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不...大贤良师答应过...啊！

黑影疯狂吞噬着陈纪的生命力，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黄巾力士们惊恐地后退，但黑影分出几缕黑雾，也将他们缠住。

张澈知道时机稍纵即逝。他高举玉璧，念出浮现在脑海中的咒文：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玉璧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化作一道光罩护住张澈。与此同时，三条光流同时增强，如怒涛般冲向秦戾龙。黑影发出凄厉的嘶吼，被迫松开陈纪，缩成一团负隅顽抗。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第二句咒文引动地脉共振。洞窟顶部垂下无数光丝，如牢笼般将黑影束缚。秦戾龙疯狂挣扎，却无法挣脱这跨越两百年的封印之力。

陈纪瘫在地上，已经不成人形。他的皮肤如枯树皮般皲裂，露出下面漆黑的腐肉，只有眼睛还保留着人类的恐惧：救...我...

张澈犹豫了。陈纪罪孽深重，但眼睁睁看着他被吞噬...

就在这一犹豫间，秦戾龙突然暴起！它舍弃陈纪，化作一道黑箭直射张澈心口！光罩被瞬间穿透，眼看就要命中——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光从侧面袭来，与黑影撞在一起！张澈定睛一看，竟是一柄熟悉的青龙偃月刀！

张兄退后！

关羽的身影从甬道中飞掠而出，身后是张飞和十几名精锐士兵。更令张澈惊喜的是，刘备也在其中，虽然脸色苍白但行动无碍！

刘兄！你们怎么...

文若传讯。刘备简短解释，回头细说，先除妖孽！

关羽的青龙刀如臂使指，每一刀都带着青色光弧，逼得秦戾龙连连后退。张飞的蛇矛则缠绕着赤色电光，与兄长配合无间。士兵们虽不能直接攻击黑影，但手持特制的铜镜，反射洞窟中的光芒限制黑影行动。

正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张澈念出第三句咒文。玉璧应声飞出，悬浮在洞窟中央，形成一个巨大的金光漩涡。秦戾龙发出绝望的嘶吼，被一点点拉向漩涡中心。

不——！

陈纪突然回光返照般跃起，用身体挡在黑影前！他的躯体瞬间被金光蒸发，但这一阻挠给了秦戾龙机会，它猛地收缩成一点，从岩缝中逃之夭夭。

玉璧缓缓落回张澈手中，洞窟恢复平静。三条光流依然在石台上方流转，但明显比之前虚弱了许多。

让它跑了...张飞懊恼地跺脚。

刘备拍拍他的肩膀：已经重创，短期内难以为祸。转向张澈，张兄无恙否？

张澈摇头，心中却忧虑更甚。秦戾龙逃脱，必会去找张角报信。甲子日将至，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他收起玉璧问道。

文若指引。刘备解释，他被太平道俘虏后，设法传出密信。我们循着线索追踪陈纪，才找到密道入口。

荀彧还活着？张澈大喜。

关羽点头：但情况不妙。他被关在北邙山大营，张角亲自看管。

张澈心头一紧。荀彧知道太多秘密，张角留着他必有所图。

现在怎么办？张飞问，杀上北邙山救人？

刘备摇头：甲子日就在明日，张角主力在北邙山摆阵只是幌子，真实目标必是此处。他看向张澈，张兄，玉璧可有启示？

张澈闭目感应，玉璧传来清晰的指引——三条光流中，人心之光最为微弱，几乎断绝。这意味着汉室失去了民心支持。

需要重聚人心。他睁开眼，但如何做到...

皇甫嵩！刘备突然说，他率三万精兵驻扎洛阳城外，若能说服他回援...

关羽摇头：十常侍假传圣旨，命他按兵不动。无诏入京等同谋反。

张澈沉思片刻，突然想起蔡邕给的熹平石经残片。取出查看，发现背面刻着几个小字：德阳殿，辰时三刻。

有办法了！他眼前一亮，蔡邕先生留了后手。明日辰时三刻，德阳殿上会有变故。我们只需...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一名士兵慌张跑来：报！发现大队人马进入密道，打着天公将军旗号！

张角来了？张飞握紧蛇矛。

不可能。刘备果断判断，甲子日未到，他不敢轻动。必是疑兵之计。

张澈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不好！调虎离山！他们的真正目标是...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洞顶碎石簌簌落下，三条光流剧烈摇晃，尤其是代表天命的金光，竟然出现了断裂的迹象！

有人在破坏德阳殿！张澈惊呼，必须立刻上去！

众人匆忙沿原路返回。爬升途中，震动越来越强，不时有大块岩石崩落。当他们终于钻出排水口时，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

德阳殿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皇宫各处响起杂乱的警哨声；

远处北邙山上空，一团巨大的黑云正在成形，云中电闪雷鸣...

果然如此。刘备沉声道，张角在北邙山佯攻吸引注意，实则派精锐破坏德阳殿，削弱龙脉。

张澈握紧玉璧，感受到三条光流正在加速衰弱。最糟糕的是，他清晰感知到秦戾龙已经与北邙山的黑云融为一体，正在迅速恢复力量。

分头行动。他当机立断，刘兄去联络皇甫嵩，我和关张二位将军守龙脉。

不行。刘备坚决反对，玉璧认你为主，唯有你能调动龙脉之力。我去见皇甫嵩，你留下。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赤玉令牌：这是公孙瓒的信物，他率白马义从驻扎城西。若皇甫嵩不肯出兵，至少能争取公孙相助。

张澈还想争辩，刘备已经转身：事不宜迟，甲子日见分晓！

看着刘备远去的背影，张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玉璧微微震动，似乎在警示什么，但信息太过模糊。关羽拍拍他的肩膀：

张兄放心，大哥素有天命，定能逢凶化吉。

张飞咧嘴一笑：就是！俺大哥可是要当皇帝的人！

这句无心之言让张澈心头一震。历史上刘备确实称帝，但那是几十年后的事。如今龙脉异变，天命谁属，恐怕连张良都难以预料...

德阳殿的火势越来越大，黑烟遮蔽了半个天空。而在烟云的缝隙中，五月初五的月亮已经升起，呈现出不祥的暗红色。

甲子日，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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