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太子的科技逆袭打造万世帝国
第五章 一碗热粥，收了整座城的心！（旧版）

然而，这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响亮的欢呼，也像投入死水中的巨石，惊起了一圈圈涟漪，无声地扩散开去，传入了城中某些人富丽堂皇的宅邸深处。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透，寒风如刀片般刮过焦黑的土地，城东那片被大火焚毁的废墟之上，竟奇迹般地燃起了三簇巨大的篝火。

火焰跃动着，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火星四溅，在灰蒙蒙的晨雾中划出一道道猩红的轨迹。

浓烟裹挟着柴草燃烧的焦香，升腾而上，与东方微白的天色交织成一幅悲壮的画面。

三口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洗澡的大铁锅被稳稳支起，锅底的柴火烧得正旺，熊熊的烈焰映照在每一张疲惫却重新燃起希望的脸庞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扭曲而高大。

锅身滚烫，触手灼人，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带着湿润的暖意，驱散了深秋刺骨的寒凉。

夏启明一身短打，袖口卷至肘部，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亲自监督着手下将一袋袋粗粝的黑麦倒入石磨。

石磨沉重地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低沉呻吟，仿佛一头老牛在负重前行。

黑色的粉末簌簌落下，如同细雨洒在木槽中，扬起一阵阵呛人的粉尘，钻入鼻腔，带着泥土与谷壳混合的原始气息。

这些在往日里富贵人家连喂马都嫌弃的麦粉，此刻却成了救命的至宝。

很快，黑麦粉被投入滚沸的开水中，蒸汽“嗤嗤”作响，锅沿翻涌着乳白色的泡沫。

几个壮汉轮流挥动着巨大的木桨，奋力搅动，手臂肌肉虬结，汗珠顺着额角滑落，“啪嗒”滴入粥中。

锅里的汤水由清变稠，渐渐散发出一种粗犷而原始的麦香——那是久违的、属于食物的气息，带着炭火的焦味、谷物的醇厚，还有一丝野菜的清苦。

夏启明又命人将早已洗净切碎的野菜和几大把粗盐撒入锅中，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霸道的香气瞬间炸开，乘着晨风，蛮横地钻入城中每一个饥肠辘辘的鼻孔里。

有人忍不住抽动鼻子，喉头滚动；有人蜷缩在墙角，胃部剧烈痉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饿极的野兽在腹中低吼。

“开饭了！城东夏先生施粥了！”

不知是谁喊了第一声，声音嘶哑却穿透力极强，紧接着，这消息便如插上了翅膀，飞速传遍了望北城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死寂的街道上，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身影从破败的门板后、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他们脚步虚浮，踩在瓦砾上发出窸窣的摩擦声，如同幽灵游荡。

他们的眼神起初是麻木的，带着一丝不信，但当那股食物的香气真切地钻入肺腑，沉寂已久的胃开始疯狂地痉挛时，麻木瞬间被一种野兽般的渴望所取代。

饥民们如同潮水，从四面八方涌向城东废墟。

然而，预想中的哄抢与混乱并未发生。

阿柱和柳七带着几十个最早投靠的青壮，手持木棍，排成两列，维持着秩序。

他们身上那股子曾为军士的煞气，眼神冷峻，脚步整齐，踏地有声，足以震慑任何躁动。

夏启明站在高处，声音洪亮：“所有人，排队！男人一队，妇孺一队！只要排队，人人有份！孩童加倍！”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骚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开始自觉地排成两条歪歪扭扭的长龙。

队伍缓慢前行，人们低声交谈，呼吸交织成一片温热的雾气。

队伍的角落里，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男孩，正是小豆子。

他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抱住膝盖，指甲缝里满是泥垢。

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渴望，却又夹杂着深深的恐惧，不敢上前。

寒风吹过他裸露的脚踝，皮肤皲裂，隐隐渗血。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在周边巡逻的马家恶奴晃了过来，他見小豆子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和残忍，抬脚便是一踹：“哪来的小叫花子，也敢来这儿排队？滚！”

小豆子被踹得滚出几圈，瘦弱的身体撞在一块残破的砖石上，“咚”的一声闷响，疼得他闷哼一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唇角渗出血丝，混着尘土，腥咸苦涩。

“你他娘的找死！”一声暴喝，阿柱魁梧的身影如铁塔般挡在了小豆子身前。

他一把揪住那恶奴的衣领，布料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单手就将他提离了地面。

那恶奴在他手中拼命挣扎，双脚乱蹬，靴底拍打着空气，却如同被铁钳夹住的鸡仔，毫无反抗之力。

“住手。”夏启明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阿柱回头看了他一眼，闷哼一声，手臂一甩，将那恶奴扔出丈外。

恶奴连滚带爬，肩头蹭破流血，怨毒地瞪了一眼，便灰溜溜地逃走了。

夏启明没有再看那恶奴一眼，他弯下腰，轻轻扶起小豆子，粗糙的手掌拂去他脸上的灰尘与泪痕。

他亲自从锅里舀了一大勺滚烫的稠粥，热气扑面，碗壁烫手。

他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白雾缭绕，然后递到小豆子面前：“拿着。从今往后，有我夏启明在，饿不着你。”

小豆子呆呆地望着碗里那冒着热气的食物——金黄的粥面泛着油光，几点翠绿的野菜点缀其间，热气熏得他睫毛微颤。

他又抬头看看夏启明温和而坚定的眼神，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断裂。

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接过粥碗，滚烫的泪水混着鼻涕，滴入碗中，激起小小的涟漪。

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哽咽着喊出了两个字：“先生！”

这一声“先生”，比任何誓言都来得真切。

城中最高的酒楼“望北楼”二楼的雅间里，马三爷凭栏而望，将城东万人领粥的盛况尽收眼底。

晨光洒在他的脸上，却照不进那双阴鸷的眼睛。

他手中的青瓷酒杯被捏得咯吱作响，指节发白，脸色铁青得如同锅底的灰。

“好一个夏启明！好一个收买人心的手段！”他猛地将酒杯砸在地上，瓷片四溅，清脆的碎裂声惊飞了檐下一只寒鸦。

“三爷息怒！”一个精瘦的打手头目连忙躬身，声音发颤。

马三爷眼中凶光毕露，阴冷地说道：“他不是想当救世主吗？我偏要让他变成害人精！你，立刻派几个机灵点的人混进队伍里，趁乱往那三口锅里撒石灰！然后就去城里散播谣言，说他夏启明的粥有毒，是烂肠子的药！我看谁还敢去喝！”

当夜，一股阴风在望北城悄然刮起。

“夏家的粥吃不得，里面下了毒，喝了肠子都要烂穿！”的谣言，在黑暗中发酵，传遍了每一个刚刚得到一丝希望的饥民耳中。

第三日清晨，粥棚前的人群明显稀疏了不少，许多人站在远处观望，脸上写满了猜忌和恐惧。

风穿过空旷的废墟，卷起尘土，带着昨夜未散的寒意。

就在人们渐渐恢复信心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悲剧，再次撕裂了刚刚愈合的伤口。

第四日，就在义役队干得热火朝天之时，一个妇人披头散发，疯了一般冲到夏启明面前，抱着他的腿凄厉哭诉：“先生！求您为我做主啊！我那可怜的儿子……就因为抢了半袋马家丢出来的麸皮，就被他们的恶奴活活打死了！乱棍打死的啊！”她的指甲深深抠进夏启明的裤腿，声音嘶哑如裂帛，听得人心头发颤。

民怨，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化作了冲天的怒火。

夏启明扶起妇人，那张向来温和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冰霜。

他登上新筑的高台，环视着下方一张张愤怒而期待的脸庞，一字一句，声若雷霆：“我夏启明在此立誓，望北城，不容无法无天之地！谁敢动我子民一根汗毛，我必让他血债血偿！谁若害我子民性命，我必诛其全家！”

“诛其全家！诛其全家！”三百义役队成员振臂高呼，声浪滔天，震得屋檐残瓦簌簌掉落。

夏启明转头，对阿柱下令：“阿柱！带三十名兄弟，给我把马家大院围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来！”

随后，他自己则从怀中取出一本手抄的《大夏律》副本，大步流星，直闯县衙。

县衙内，吴县尉听闻夏启明带着律法前来，吓得躲在后堂，任凭衙役如何通报，就是不敢露面。

夏启明站在衙门大堂中央，对着紧闭的后堂门冷笑一声：“吴县尉，你再不出来，我就在这公堂之上，当众宣读你与马三爷这几年来，如何勾结，如何瓜分赈灾粮款的详细账目！”

门后，立刻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器物倒地的声音。

当夜，狗急跳墙的马三爷终于使出了最下作的手段。

他派出心腹死士，企图潜入粥棚，一把火烧光夏启明的全部根基。

然而，他们刚一靠近，黑暗中便撒出数张大网，绳索摩擦地面的“沙沙”声令人毛骨悚然。

柳七早已带着人埋伏多时，将纵火者悉数擒获。

夏启明不经县衙，直接在城东废墟上升堂审问。

数百双眼睛在火光下闪烁，如同群星凝视。

在众人注视下，人证物证俱全，纵火者无从抵赖。

夏启明缓缓抽出阿柱腰间的军棍，冰冷的铁杆在火光下泛着寒光。

几名壮汉上前，将那恶奴死死按在地上，粗麻绳勒进皮肉，发出痛苦的呜咽。

冰冷的军棍带着风声，一棍棍重重落下，击打在脊背上的“砰砰”声令人胆寒。

起初是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然后是微弱的呻吟，如同风中残烛；最后，彻底没了声息。

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首，被高高悬挂在望北城门之上，彻夜示众。

血水顺着城墙缝隙缓缓滴落，渗入泥土，腥气弥漫。

这一棍，打碎了马三爷所有的幻想；这一具尸体，也打碎了城中所有宵小的胆气。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在全城百姓的怒视下，马家大院那扇朱漆大门，在沉寂了一夜之后，终于缓缓打开。

铰链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垂死之人的叹息。

脸色惨白如纸的马三爷，被迫下令，开仓放粮。

当那积如山丘的粮食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压抑了数月的悲愤与绝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百姓们如潮水般涌入粮仓，他们没有哄抢，只是抚摸着冰冷的麻袋，指尖感受着粗粝的麻布纹理，闻着久违的谷物清香，放声痛哭，哭声震天动地，汇成一片悲怆的海洋。

夏启明缓缓走上那粮食堆成的小山，他站在最高处，俯瞰着脚下失声痛哭的子民，又望向远处那座代表着权力的县衙，最后，目光落在这满仓的粮食上。

他伸出手，仿佛要将整座城池握入掌中，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这城，该换主人了。”

而在那人声鼎沸、哭声与欢呼声交织的粮仓内，阿柱正带着义役队的骨干，准备清点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他兴奋地扯开一个最近的麻袋，入手却感觉不对——麻绳松垮，封口处毫无印记；再扯开一个，依旧如此。

他脸上的喜悦渐渐凝固，眉头紧紧皱起。

他记得清楚，去年官府发放赈粮时，每一袋都压着红泥火漆，盖着县衙大印。

就连富户捐粮，也会烫上自家字号。

可眼前这堆积如山的粮袋，仿佛是从幽冥中搬出来的phantomcargo（幽灵货物），无声无息，无根无源。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他的脊背悄然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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