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妆尽长安
第四十章：女皇注目（旧版）

“国风大秀”引发的轰动，以及随后而来的宫中赏赐，让芙蓉阁与林微的名字，不再仅仅流传于贵妇圈和商界，也成了部分朝臣乃至深宫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日，林微正在芙蓉阁后院查看新一批“丝路花雨”系列香露的窖藏情况，公主府的车驾忽然急匆匆地停在了门外。张嬷嬷亲自前来，神色是少有的郑重与急促。

“林姑娘，快，即刻随我入宫！”张嬷嬷甚至来不及寒暄，直接说道。

林微心中一惊，面上却维持着镇定：“嬷嬷，不知何事如此紧急？”

“是陛下要见你！”张嬷嬷压低声音，眼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与紧张，“陛下听闻了你那‘国风大秀’之事，又见了赏赐下去你进献的‘丝路花雨’妆品，颇为好奇，宣你即刻入宫觐见！”

女皇武则天要见她！

纵然林微素来沉静，此刻心脏也紧张到砰砰直跳。那是掌握着天下生杀予夺大权的至高存在，是这大唐帝国真正的主人。她的一个念头，可以让人一步登天，也可以让人瞬间跌入地狱。

“奴婢遵旨。”林微迅速压下心中的波澜，声音平稳，“请嬷嬷容我稍作整理，更换衣裳。”

“快些，宫里的内侍还在外面等着呢！”张嬷嬷催促道。

林微回到内室，以最快的速度净面洗手，换上了一身早已备好的、符合觐见规制的素雅襦裙，颜色是沉稳的藕荷色，料子中等，不显张扬，亦不失礼数。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簪了一根简单的玉簪，脸上薄施脂粉，以示庄重。

她对着水镜最后看了一眼镜中沉静的女子，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马车一路疾行，穿过重重宫门，最终在一处巍峨却透着一股森严之气的宫殿前停下。早有内侍在此等候，引着林微步入殿内。

殿内光线不如公主府明亮，显得有些幽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混合了檀香与陈旧木料的气息，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衣袂摩擦的细微声响和略显急促的心跳。林微垂首敛目，跟着内侍，不敢四下张望，只能看到脚下光可鉴人的金砖和前方引路内侍的袍角。

不知走了多久，内侍停下脚步，尖细的嗓音在空旷的殿中响起：“陛下，芙蓉阁林微到。”

林微立刻依礼跪下，额头触地：“民女林微，叩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上方传来一个平和，却蕴含着无形威压的女声，听不出年纪，只觉深沉莫测：“平身。”

“谢陛下。”林微依言起身，依旧垂着头，目光落在自己前方三尺之地。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林微缓缓抬头，目光依旧恭敬地垂下，不敢直视天颜，但能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她甚至能闻到一股极淡的、属于顶级龙涎香的清冷气息。

短暂的沉默，如同无形的重压。林微能感觉到那目光在她脸上、身上细细打量。

“倒是个齐整孩子。”武则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听闻你擅妆饰之道，前番那‘丝路’之说，颇有几分气魄。那‘丝路花雨’的妆品，朕也看了，颜色别致，心思也巧。”

“陛下谬赞，民女惶恐。”林微再次欠身，“雕虫小技，能入陛下圣目，已是民女天大的福分。”

“雕虫小技？”武则天轻轻重复了一句，语气莫测，“能让太平和淑妃都赞不绝口，让长安半数贵妇趋之若鹜，甚至引得胡商侧目，这恐怕……不是简单的‘雕虫小技’吧？”

林微心头一紧，知道女皇此言意在试探，连忙道：“民女不敢。公主殿下与淑妃娘娘厚爱，乃是怜悯民女孤苦，赏口饭吃。至于各位夫人青睐，不过是图个新鲜。民女唯有战战兢兢，尽力将手艺做好，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不敢妄自尊大。”

她将姿态放得极低，将所有成就归于贵人的怜悯与顾客的新鲜感，绝口不提自己的野心与能力。

武则天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让林微后背沁出冷汗。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女皇语气依旧平淡，“朕听闻，你原是礼部林文正之女？”

终于还是问到了出身。林微心中一凛，声音却愈发平稳：“是。家父获罪，民女没入教坊司，后得公主殿下垂怜，赐还良籍，方有今日苟全性命之机。”她坦然承认，不回避，不辩解，将“恩典”归于太平公主。

殿内又陷入了沉默。林微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身上，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良久，武则天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林文正……可惜了。”

短短四字，却让林微心头巨震，几乎控制不住要抬头。女皇此言何意？是随口感慨，还是……另有所指？她强行压下翻涌的思绪，依旧垂首静立。

“罢了，往事已矣。”武则天似乎不打算深究，话锋一转，“你既有此技艺，留在宫外，倒是埋没了。”

林微的心再次提起。

却听女皇继续道：“朕近日颇觉宫中妆奁之物陈旧，缺乏新意。往后，宫中妃嫔、女官每季的妆品用度，便由你芙蓉阁负责采办呈递。你可能胜任？”

这并非商量，而是旨意。意味着芙蓉阁正式成为了宫廷御用妆品的供应商之一，这是无数商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殊荣！

然而，林微却从中听出了更深层的含义——这是将她与宫廷，与她这位女皇，更紧密地捆绑在一起。是恩宠，也是枷锁。

她立刻跪下，声音清晰而坚定：“民女叩谢陛下天恩！定当竭尽所能，精益求精，绝不负陛下信重！”

“嗯。”武则天淡淡应了一声，“起来吧。具体事宜，自有尚功局与你接洽。退下吧。”

“民女告退。”林微再次行礼，然后在内侍的引导下，低着头，一步步退出了大殿。

直到走出宫殿，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林微才感觉那无形的重压稍稍减轻，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她回头望了一眼那巍峨而森严的宫殿，心情复杂难言。

面圣的过程比她想象的短暂，也比她想象的……平静。女皇没有过多刁难，甚至给予了莫大的“恩典”。但这“恩典”背后，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芙蓉阁和她林微，真正意义上，进入了女皇的视野。未来的路，将更加广阔，也更加……步步惊心。妆笔为刃，她已触及了这帝国权力的最核心，接下来，便是如何在这片新的战场上，谨慎前行，为自己，也为那未雪的沉冤，搏一个未来。

PS|新手新书，求收藏，求鲜花，求打赏！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