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发了话,其他人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办。
瓦西里虽然一脸的不屑,但出于对杨厂长的尊重,还是勉强点了点头,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林陌,似乎已经预见到了又一次的失败和笑话。
“小林,你需要什么样的草木灰?”杨厂长问道。
“最好是……稻草烧的灰。”林陌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当然是他的借口。他需要的,根本不是什么草木灰。
当天晚上,林陌借口要去郊区寻找最“纯净”的稻草灰,独自一人离开了工厂。他骑着车,来到了西山脚下的那个秘密小院。
关上院门,他心念一动,鸿蒙鼎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他要做的,不是找什么草木灰,而是炼制一种特殊的催化剂。
在他的《百炼真解》记忆中,有一种名为“硅土精”的物质,是炼制低阶法器时常用的辅料。它能与多种金属产生奇妙的反应,在高温下,可以有效改善金属晶体结构,增强其韧性。而这种“硅土精”的主要成分,恰好与稻草灰中的二氧化硅有些类似。
这正是他用来伪装的最佳外衣。
林陌从鼎中天地里取出几块蕴含着微量灵气的矿石,投入鼎中。神识催动之下,鼎内灵火升腾,将矿石迅速熔化、提纯、分解……
一个小时后,一小捧看起来与普通草木灰毫无二致的灰色粉末,静静地躺在鼎底。这些,便是经过鸿蒙鼎提纯炼化,蕴含着微量特殊元素的“超级催化剂”。
做完这一切,他又从院子角落里找了些干稻草,烧了一堆真正的草木灰,将他炼制的“硅土精”粉末,不着痕迹地混了进去。
第二天一早,林陌提着一包“精挑细选”的草木灰,回到了实验室。
瓦西里看着那包灰不溜秋的东西,嘴角撇得更高了,用俄语跟身边的助手嘀咕了一句,引来一阵低低的嘲笑。
实验开始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围在淬火槽边。
一块崭新的合金钢锭,在炉火中被烧得通体赤红,亮得刺眼。
“就是现在!”
随着林陌一声令下,两个工人师傅合力用铁钳夹起钢锭,稳稳地浸入了已经撒入了“草木灰”的淬火油槽中。
“滋啦!”
一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响亮的白烟爆起,带着一股奇特的草木清香。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油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几分钟后,钢锭被捞了出来。从外观上看,它似乎和之前的失败品没什么两样,依旧是黑漆漆的一块。
瓦西里第一个走上前,拿起一把小锤,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冷笑。他准备亲手敲碎这个“奇迹”,好让那个不知天高厚的中国年轻人彻底死心。
他举起锤子,对着钢锭的边缘,随意地敲了下去。
“当!”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预想中钢锭四分五裂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那块黑乎乎的钢锭,纹丝不动,只有被锤子敲击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点。
瓦西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有些不信邪,加大了力气,又狠狠地砸了一下。
“当!”
声音更响了,火星四溅。
钢锭依旧完好无损!
“这……这怎么可能?”瓦西里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一个老工程师颤抖着手,拿过专业的硬度计和韧性测试工具,开始进行检测。
几分钟后,他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几乎是吼出来的:“硬度……硬度达标!韧性……韧性比标准值高出了百分之三十!天啊!我们……我们成功了!”
“轰!”
整个实验室瞬间就炸了锅!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激动地拥抱在一起,不少老工程师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这个困扰了他们几个月,甚至让他们感到绝望的难题,竟然真的被一个看似荒谬的“土方子”给解决了!
杨厂长激动得满脸通红,他冲过来,一把抱住林陌,用力地拍着他的后背,连声说道:“好!好!好!小林,你真是我们厂的福星!不,是我们国家的大功臣!”
而此时的瓦西里,则像一尊石像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的目光在那块完美的合金钢和林陌年轻的脸之间来回移动,眼神里是见了鬼一样的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又摘下来擦了擦,仿佛想确认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最后,他喃喃地用俄语说了句什么,听起来像是“这不科学”。
他快步走到林陌面前,之前的傲慢和轻蔑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敬。他紧紧地握住林陌的手,用他那蹩脚的中文,一字一顿,无比郑重地说道:
“林……同志!你……是……天……才!真正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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