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白事街开香烛铺的那些年
第8集大客户：纸扎豪车要配无人驾驶（旧版）

“往生香烛铺”的“业务”范围越来越广，吴小邪感觉自己快成跨次元客服了。这天下午，店里难得清静，他正对着电脑研究如何优化那款“助眠磨牙糕”的配方（主要目标是降低硬度，保护顾客牙齿），店门上的铜铃发出一串急促清脆的响声。

一股不同于以往“客户”的强势气息涌入店铺。来的是一位女士，约莫四十来岁的模样（如果死亡年龄可以估算的话），穿着剪裁利落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手里还拿着一个最新款的纸扎iPhone15ProMax（显然是刚烧下去没多久的）。她周身的气场强大而冰冷，眼神锐利，扫视店铺的样子像是在视察分公司。

吴小邪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仿佛看到了甲方爸爸。

“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女士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是……是的，女士，您有什么需要？”吴小邪尽量让自己显得专业。

女士微微颔首，从她的爱马仕纸袋包里（也是纸扎的）拿出一份……清单？A4纸打印，条理清晰。

“我时间有限，直接说需求。”她语速很快，“我需要一辆顶配的座驾，下面那些老款纸车我看不上。要求如下：第一，品牌要最新款的劳斯莱斯幻影，颜色要曜石黑，内饰要星空顶。”

吴小邪赶紧点头，拿出小本本记录。大客户啊！

“第二，”女士继续，“必须配备L5级别无人驾驶系统。我在下面业务繁忙，需要节省通勤时间处理文件。”

吴小邪笔尖一顿：“无……无人驾驶？”给纸车配无人驾驶系统？这怎么实现？烧个服务器下去？

“怎么？技术达不到？”女士挑眉，气势逼人。

“能！必须能！”没等吴小邪回答，闻讯赶来的胖叔立刻挤了过来，脸上堆满生意人的笑容，“女士您放心！没有我们做不到，只有您想不到！无人驾驶是吧？小意思！我们最新研发的‘意念驱动’系统，完美契合灵体使用，比无人驾驶还高级！”胖叔又开始即兴发挥。

女士似乎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接着抛出第三个要求：“车载WiFi必须全覆盖，信号要强，支持跨国漫游。我经常需要开越洋视频会议。”

“没问题！全球通……呃，全球灵套餐！”胖叔拍着胸脯保证，暗中踢了吴小邪一脚，让他赶紧记下。

“最后，”女士放下清单，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最近下面商圈竞争激烈，不太平。我需要四个……不，六个专业的随身安保人员，要机灵、能干、能唬住人的。最好是退伍……嗯，那种特殊部队下来的。”她做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吴小邪背后一凉，这是要烧纸人保镖下去？还要有“特殊背景”的？

胖叔也是愣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啦：“明白！绝对给您安排‘兵王’级别的！保证一个眼神就能镇住场子！是吧小吴？”他又踢了吴小邪一脚。

吴小邪只能麻木地点头。

“很好。”女士满意地看了看手腕上那款纸扎的百达翡丽，“价格不是问题。今晚子时之前，连同之前说的‘天地中央银行’最新版兆亿连号钞票，一起烧给我。这是定金。”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面额惊人的……自己打印的“商业汇票”，拍在柜台上，气场十足地转身离开。

店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吴小邪和胖叔对着那张写满离谱要求的清单发呆。

“胖叔……这……这怎么搞啊？”吴小邪感觉头皮发麻，“无人驾驶？车载WiFi？纸人兵王？”

胖叔也是挠着头：“好家伙！这大姐生前肯定是个狼灭（比狠人还狠一点）！这要求提得，比活人还刁钻！”

但牛皮吹出去了，硬着头皮也得上。胖叔再次祭出他的法宝——那台老旧的喷墨打印机。

“劳斯莱斯是吧？网上找张最高清图片打出来！用那种亮面铜版纸，显得高级！”胖叔指挥着。

“无人驾驶系统？简单！画几个看起来很高科技的电路图符号，写上‘AI智能驱动’、‘意念感应’几个大字，贴车里面！”

“车载WiFi？更简单！画个WiFi信号符号，旁边写上‘5G+’、‘信号满格’！再打印一堆小小的‘全球通’Logo撒车里！”

“至于保镖……”胖叔有点犯难了，网上找的纸人模板都太传统，不是童男童女就是憨厚的仆人模样，一点杀气都没有。

柳青青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兴奋地提供建议：“胖叔！小邪哥！我知道！网上有卖那种动漫手办的！就那种肌肉猛男、穿着战术背心、拿着武器的！买几个回来，照着画！保证唬人！”

吴小邪：“……”这路子越来越野了！

但时间紧迫，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吴小邪赶紧上网搜了一堆科幻风格的设计图和动漫肌肉猛男图。胖叔负责用打印机输出各种“高科技”贴纸和“凶神恶煞”的保镖画像，然后小心翼翼地贴在传统的纸扎车和纸人上。柳青青则负责用她的审美进行“艺术指导”，比如给纸人保镖画上墨镜，给纸车加上夸张的尾翼。

一番手忙脚乱、中西合璧、传统与赛博朋克强行嫁接的操作后，一辆贴满了各种不明觉厉符号的“顶配劳斯莱斯幻影”、六个穿着战术背心、戴着墨镜、肌肉虬结（打印效果）的“兵王纸人”，以及一大箱“高科技冥币”终于完工了。看起来不伦不类，但视觉效果确实……挺震撼的。

子时，在店后院，三人一起将这份“豪华套餐”烧给了那位女强人客户。火焰跳跃中，那些打印的贴纸扭曲融化，混合着纸扎的灰烬，显得光怪陆离。

第二天一早，吴小邪打开店门，发现门口地上放着一张小巧的、用金边勾勒的黑色卡片（纸扎的）。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

“货已收到。车性能尚可，WiFi信号极佳。保镖形象颇具威慑力，已成功劝退竞争对手数次骚扰。合作愉快。附：下次需定制一批纸扎智能手机，要求预装以下APP：[清单省略]。——宋”

卡片旁边，还放着一颗小小的、用纸精心叠成的钻石，在晨光下反射着微妙的光泽。

吴小邪拿起卡片和纸钻石，心情复杂。看来这位“宋女士”对他们的魔改作品相当满意，甚至还成了回头客。

胖叔凑过来一看，乐了：“嘿！看见没！这就叫专业！满足客户一切需求！哪怕是离谱的需求！”

柳青青则眼睛放光：“宋总大气！这纸钻石能不能变现啊？小邪哥，咱们的跨界商业帝国是不是要起步了？”

吴小邪看着手里那颗轻飘飘的纸钻石，又看了看店里那些被胖叔魔改过的、奇形怪状的纸扎样品，深深觉得，这家香烛铺的未来，恐怕会比任何一家跨国公司都更加……扑朔迷离。

(本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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