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白事街开香烛铺的那些年
第9集中元祭乌龙：百鬼夜市闹街市（旧版）

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又称鬼节。对于白事街来说，这是一年中最重要、最繁忙的日子之一。按照老街的传统，今晚要举行“中元祭”，祭祀无主孤魂，祈求平安顺遂。街道两旁早早挂起了灯笼（白色的），各家店铺都在门口设了香案，摆上瓜果点心，准备焚烧大量的纸钱元宝。

往年这主祭人的角色都是吴小邪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叔担任，今年三叔跑路，这“重担”就落在了隔壁见多识广（自封的）胖叔身上。胖叔对此极为重视，甚至提前三天沐浴斋戒（虽然斋戒期间偷吃了好几个肉包子），还翻出了一本纸张发黄、字迹模糊的《祭文大全》，整天念念有词。

“胖叔，您行不行啊？别到时候又搞出什么风雨来。”吴小邪有点担心，上次“开坛作法”的阴影还在。

“把心放肚子里！”胖叔拍着胸脯，身上的道袍（临时用旧床单改的，还缝了个蹩脚的八卦图）一阵晃动，“你叔我理论知识储备那是相当雄厚！这次绝对没问题！保证办得风风光光，让下面的朋友们宾至如归！”

柳青青更是兴奋异常，早早架好了直播设备，标题取得耸人听闻：“直击百年老街神秘中元祭！百鬼夜行？阴兵借道？主播带你探秘！”直播间热度空前，无数网友蹲守围观。

夜幕降临，白事街灯火通明，烟雾缭绕，气氛庄重又诡异。街坊邻居们都出来了，站在自家店铺前，神情肃穆。街心摆起了巨大的法坛，胖叔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剑（依旧是那把钝的），一脸庄严地站在坛前。吴小邪作为助手，跟在旁边，手心里全是汗。柳青青则像个战地记者，在人群和法坛间穿梭直播。

吉时已到，胖叔深吸一口气，开始焚香祷告，步骤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他展开那本《祭文大全》，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开始念诵古老的祭文。内容无非是安抚亡灵，广施恩泽，祈求平安之类。

开始时一切顺利，香烟袅袅，纸钱飞舞，气氛庄重肃穆。

然而，胖叔那本《祭文大全》年代久远，有些字迹模糊不清，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半吊子，念着念着，就开始出问题了。

有一段原本应该是“……谨以清酒庶馐，享于幽魂；广施冥财，普济孤魄……”，其中“享于幽魂”四个字有点模糊，胖叔眯着眼看了半天，顺口念成了：“……谨以清酒庶馐，响于幽魂；广施冥财，普济孤魄……”

“响”于幽魂？

他话音刚落，那本古旧的《祭文大全》似乎微微亮了一下，仿佛某种力量被这错漏的音节触发。

紧接着，街道上突然刮起一阵旋风，吹得纸灰乱飞，灯笼剧烈摇晃！原本肃穆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异样。

胖叔心里一咯噔，感觉有点不对，但箭在弦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念。后面又有一句：“……众魂受享，各归其所，勿扰人间……”

“各归其所”四个字又模糊了，胖叔看串了行，念成了：“……众魂受享，各寻其乐，勿扰人间……”

“各寻其乐”？！

这下可好！“响”于幽魂（理解为闹出动静？），“各寻其乐”？！

咒语般的效力瞬间扩散开来！

只见街道四周的阴影里，原本只是安静接受祭祀的模糊身影，突然变得清晰活跃起来！各种各样的“朋友”开始显现身形：

有穿着各个朝代衣服的老鬼好奇地东张西望；有那个爱偷袜子的小祟在人群脚边窜来窜去，试图顺走点供品；有之前迷路的老婆婆笑眯眯地看着热闹；甚至还有几位穿着民国学生装的年轻鬼魂，手拉手飘来飘去……

他们不再是安静地接受供奉，而是开始“各寻其乐”！

那个喜欢邓丽君歌声的老鬼（不知道他怎么又冒出来了）趴在一台纸扎的录音机上，试图让它出声；几个古代模样的鬼魂对着一辆纸扎汽车研究个不停；还有一群小鬼把烧给他们的纸元宝当球踢；更有甚者，几个调皮的小鬼魂开始去扯围观活人的裤脚，或者对着柳青青的直播镜头做鬼脸！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尖叫声、惊呼声、鬼魂们的嬉笑声（虽然普通人听不见，但吴小邪等人能感觉到那种诡异的波动）交织在一起！

“哎呀妈呀！鬼啊！”有胆小的邻居吓得往后躲。

“我的供果！谁偷了我的苹果！”

“谁拽我裤腿？！”

柳青青的直播间更是彻底爆炸：

【卧槽！真的出来了！】

【那个穿长衫的爷爷好可爱！】

【主播快跑！有个小鬼在舔你镜头！】

【礼物刷爆！太刺激了！】

胖叔也傻眼了，拿着桃木剑不知所措：“这……这什么情况？我让他们各寻其乐，没让他们开派对啊！”

吴小邪看着这百鬼夜行、群魔乱舞的场面，又是害怕又是想笑。这中元祭简直成了阴间嘉年华！

混乱中，之前那位定制了无人驾驶豪车和纸人保镖的宋女士突然出现，她气场全开，对着几个闹得最欢的小鬼呵斥了几句，又指挥她那几个墨镜纸人保镖（不知道她怎么带出来的）维持了一下秩序，场面才稍微控制住一点。她对着胖叔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

胖叔急得满头大汗，拼命翻那本《祭文大全》，想找补救的办法：“安抚……安抚……有了！‘八方威神，使我自然……凶秽消散，道炁长存’！对！念这个！”

他深吸一口气，运足中气，大声吼道：“八方威神！使我自然！凶秽消散！道炁长存！散！”

可能是情急之下潜能爆发，这次他念得字正腔圆，居然隐隐带着一丝真正的法力波动（或者只是嗓门太大？）。

一道无形的涟漪掠过街道，那些正在“各寻其乐”的鬼魂们动作一顿，似乎收到了“派对结束”的信号。他们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身形开始慢慢变淡，逐渐消失在空气中，临走前还不忘顺手牵羊带走些喜欢的供品。

街道渐渐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惊魂未定的众人。

胖叔虚脱般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道袍都被汗湿透了。

吴小邪和柳青青赶紧上前扶他。

“胖叔……您这祭文……”吴小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胖叔老脸通红，嘴硬道：“意外！纯属意外！主要是这书印刷质量太差！下次……下次我背熟了再来！”

虽然过程惊险刺激又搞笑，但奇怪的是，经历了这场混乱的“百鬼狂欢”后，街坊邻居们反而觉得今年祭祀格外“灵验”，因为大家都“亲眼”看到了效果（虽然是被吓的），而且之后一整年，白事街确实更加太平了。

或许，偶尔让下面的“朋友”们放松一下，闹一闹，也不是坏事？

柳青青的直播视频成了平台热门，无数人慕名而来，想体验白事街的“特色氛围”。

吴小邪看着正在吹嘘自己“控场能力”的胖叔和兴奋计算打赏收入的柳青青，无奈地笑了。

这条街的生活，永远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本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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