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余波荡漾与意外的盟友
从那个令人窒息的私人会所回来,樊甜娜度过了一个无比煎熬的夜晚。
墨先生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贺喜良冰冷又暗含深意的话语,如同梦魇般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
“让你看清楚,你想碰的东西,下面连着多深的雷。”
“在我没有允许之前,你还不能把自己炸死。”
贺喜良的警告言犹在耳。他没有阻止她调查,而是划下了一条界限——在他的掌控之下。
这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还是一种更高级的控制?
樊甜娜分不清,但她很清楚,自己暂时没有挑战这条界限的资本。
墨先生和“星光资本”展现出的能量和渗透力,远超她的想象。
他们不仅关注着贺氏,关注着她,甚至可能早已将触角伸向了樊家的各个角落。
十七年前的旧案,温建国的疯狂,樊泽宇的画廊,星晖娱乐的决策……
这一条条看似独立的线,似乎都被那张名为“星光资本”的巨网隐隐串联。
她需要力量,需要更多的信息和盟友。
单打独斗,无异于螳臂当车。
第二天,樊甜娜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准时出现在贺氏集团。
她努力将昨夜的惊涛骇浪压在心底,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专注于手头的尽职调查工作。
“智造未来”项目的尽调进入了关键阶段,技术团队和商务团队之间的矛盾愈发凸显。樊甜娜根据之前的观察和【危机直觉】的提示,将自己的担忧和分析更加系统化地整理出来,提交给了王磊。
王磊看到她的报告后,沉默了很久,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樊,你的观察很敏锐。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有所察觉,但没有你这么具体。这份报告很有价值,我会在最终报告里重点体现。”
这是来自资深分析师的高度肯定。
樊甜娜心中微暖,至少,她在专业领域付出的努力,得到了认可。
中午,她依旧独自去了那个小公园,并非为了见谁,只是需要一点独处的空间,整理纷乱的思绪。
她拿出加密手机,联系莫凡。
【甜娜】:[加密信息]目标“墨先生”,与“星光资本”关系密切,极度危险。暂停所有主动渗透行动,转为防御性监控。重点:1.监控“墨先生”及其关联方与我、贺喜良、樊泽宇、顾北辰等人的接触。2.尝试通过公开或半公开渠道,搜集“墨先生”背景信息(艺术圈、商业圈、任何可能的领域)。安全绝对第一!
【莫凡】:[明白。转为静默监控模式。报酬记得结清。]
【甜娜】:[已支付。保持联系。]
她知道,在贺喜良划下界限后,贸然的深入调查很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现在最好的策略,就是以静制动,暗中观察,积累力量。
刚结束与莫凡的通话,一个身影在她旁边的长椅坐了下来。
“看来,这个地方是你的秘密基地?”
樊甜娜心中一惊,猛地转头,看到司徒兰正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司徒兰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白色裤装,戴着墨镜,气场强大。
“兰姐?”樊甜娜有些意外,随即反应过来,“您怎么……”
“刚好在附近见个客户,看到你在这儿发呆。”司徒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洞察世事的明眸,“怎么?在贺氏被欺负了?还是被哪个不开眼的追求者骚扰了?”
她的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和直率。
樊甜娜苦笑了一下:“没有,只是工作有点累,出来透透气。”
“得了吧。”司徒兰嗤笑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你脸上就写着‘我有心事’四个大字。怎么,跟贺喜良那小子有关?他为难你了?”
樊甜娜心中一动。司徒兰是贺喜良的表姐,背景深厚,人脉广阔,而且对她似乎有几分另眼相看。
或许……可以有限度地借助她的力量?
“贺总……他给了我一个很难得的学习机会。”樊甜娜斟酌着用词,“只是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压力有点大。”
“屁的学习机会。”司徒兰毫不客气地拆穿,“他那个人,无利不起早。把你弄进贺氏,肯定有他的算计。不过……”她话锋一转,带着点欣赏看着樊甜娜,“你倒是比他想象中要坚韧得多。听说你上次在项目初审会上,表现不错?连李兆安那个老古板都对你刮目相看?”
消息传得真快。
樊甜娜微微点头:“只是运气好,提了一点不成熟的想法。”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司徒兰摆摆手,“我看人很少走眼。你身上有种……很矛盾的特质,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有一股狠劲和韧性。贺喜良那小子,这次可能真看走眼了。”
她顿了顿,忽然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语气:“对了,跟你说个事儿。星晖娱乐那边,果然出问题了。”
樊甜娜精神一振:“怎么了?”
“你之前看好的那个苏小沫,在《闪光少女》最新一期直接冲到了人气榜第二!而星晖力捧的那个李铭轩,昨天被狗仔爆出了劈腿、酗酒的黑料,虽然公司拼命压,但形象已经毁了!星晖之前投入的资源全打了水漂!”司徒兰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现在星晖内部乱成一团,据说几个大股东对之前的决策非常不满,正在考虑调整战略。”
果然!
历史的轨迹因为她这只“蝴蝶”的翅膀,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苏小沫开始崛起,而李铭轩提前爆雷!
“这……这真是太好了。”樊甜娜由衷地说道,这不仅验证了她的眼光,也可能意味着星晖娱乐这块可能被“星光资本”渗透的阵地,出现了转机。
“是好消息。”司徒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所以,有时候,‘直觉’这东西,真的很重要。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数据和模型固然重要,但能穿透迷雾看到本质的,往往是超越常规的洞察力。”
她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樊甜娜心中微凛,难道司徒兰也察觉到了什么?
“兰姐,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她试探着问。
司徒兰重新戴上墨镜,遮住了眼中的情绪,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慵懒:“风声?这个圈子里每天风声鹤唳。我只是提醒你,贺喜良那边水深,你既然踏进去了,就要多长个心眼。有时候,看起来是机会,可能是陷阱。看起来是敌人,未必不能合作。”
她站起身,拍了拍樊甜娜的肩膀:“行了,姐姐我还有事,先走了。记住,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或者想换个环境,随时来找我。兰亭资本的大门,永远为有潜力的人敞开。”
说完,她潇洒地转身离开,留下一个窈窕而强大的背影。
樊甜娜坐在长椅上,回味着司徒兰的话。
“看起来是敌人,未必不能合作……”
她是在暗示什么?
暗示贺喜良并非完全不可信任?
还是指……其他?
司徒兰的出现和这番话,像在迷雾中又为她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灯。
虽然前路依旧凶险,但至少,她似乎并不是完全孤独的。
也许,司徒兰就是这个危机四伏的棋局中,一个意想不到的、潜在的……盟友?
带着略微明朗一些的心情回到公司,樊甜娜发现自己的工作邮箱里,多了一封来自贺喜良的特助秦放的邮件。
邮件内容很简单,是几份加密的行业分析报告和内部研讨会纪要,涉及的都是贺氏未来重点布局的前沿科技领域。邮件的标题是——《参考学习》。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署名。
但樊甜娜的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
这是贺喜良的意思?
他在……栽培她?
用这种冰冷又直接的方式?
她想起昨夜车上,他那句“你还不能把自己炸死”。
想起他今天早上在电梯里遇见她时,那依旧淡漠却不再完全无视的眼神。
一种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她心底滋生。
贺喜良,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矛盾体?
一边用最苛刻的方式考验她,一边又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悄然为她铺路?
你布下的这个局,究竟是想将她培养成一把趁手的刀,还是……别的?
樊甜娜握紧了鼠标,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送到眼前的知识和资源,她都会牢牢抓住!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中,拥有立足之地,才能去守护她想守护的人,才能……最终揭开所有的真相!
她打开那份加密文件,再次投入了知识的海洋。
这一次,她的目标更加明确。
不仅要做好“樊观察员”,更要利用一切机会,汲取养分,快速成长。
星光虽微,汇聚成河,亦可照亮前路,涤荡黑暗!
(第16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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