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暗流汹涌与成长的代价
秦放发来的加密资料,如同沙漠中的甘泉,被樊甜娜贪婪地吸收着。
她几乎利用了所有业余时间,沉浸在这些涉及人工智能、生物科技、新能源等前沿领域的深度报告中。
这些知识艰涩难懂,但结合她脑海中那些超越时代的模糊记忆碎片,往往能碰撞出意想不到的火花。
她不再仅仅满足于完成王磊交代的任务,开始尝试撰写一些简短的行业观察和投资趋势分析,虽然文笔还显稚嫩,观点也未必成熟,但那份独特的视角和偶尔闪现的“预见性”,让她在投资部这个精英云集的地方,逐渐不再是那个纯粹的“关系户”和“小透明”。
然而,平静的学习时光总是短暂的。
围绕着她和贺氏的那张暗网,正在悄然收紧。
这天傍晚,樊甜娜加班整理完一份尽调报告的补充材料,正准备离开,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小心身边人,并非所有善意都纯粹。】
没有署名,号码经过加密处理,无法回拨。
樊甜娜的心猛地一沉。
这条信息是什么意思?
“身边人”?指的是谁?贺喜良?秦放?王磊?还是……林逸风?司徒兰?
“并非所有善意都纯粹”……是在提醒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发送信息的人是谁?是敌是友?
一种无处不在的窥视感和危机感,让她脊背发凉。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陷入蛛网的飞虫,四周都是若隐若现的丝线,却看不清那只织网的蜘蛛究竟藏身何处。
她立刻将信息截图,通过加密通道发给了莫凡。
【甜娜】:[加密信息]追踪此信息源,最高优先级。同时,全面筛查我近期所有接触过的、可能被称为“身边人”的通讯记录和背景信息,寻找异常。
【莫凡】:[收到。难度升级,加钱。]
处理完这件事,樊甜娜心情沉重地走出贺氏大楼。
夜色已深,华灯初上,城市的繁华却无法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就在她站在路边准备打车时,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缓缓停在她面前。
后车窗降下,露出贺喜良那张冷峻的侧脸。
“上车。”
他的声音依旧言简意赅,不带情绪。
樊甜娜犹豫了一瞬,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只有他们两人,司机和秦放都不在。
“贺总。”
她低声打招呼。
贺喜良没有回应,只是对司机吩咐了一个私人会所的地址。
车子平稳行驶,密闭的空间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张力。
樊甜娜能闻到贺喜良身上那股淡淡的、冷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那份关于AI在供应链金融中应用的分析,是你写的?”
贺喜良忽然开口,目光依旧看着前方。
樊甜娜一愣,那是她前几天私下写的一份思考,只是发给了王磊请教,怎么会到了贺喜良手里?
“是……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她谨慎地回答。
“切入点不错,但数据支撑和落地可行性分析太弱。”贺喜良语气平淡地评价,像是在点评一份普通报告,“如果想在这个领域深入,需要补的课还很多。”
他没有夸奖,只有犀利的指正。
但不知为何,樊甜娜却没有感到被贬低,反而有一种被认真对待的奇异感觉。
“是,贺总,我会继续努力。”
她虚心接受。
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贺喜良再次开口,话题却陡然一转:
“墨先生最近和顾家走得很近。”
樊甜娜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终于主动提起这件事了!
“顾家?顾北辰他们家?”她下意识地问。
“嗯。”贺喜良微微颔首,“‘星光资本’通过几个海外项目,向顾氏注入了大笔资金。条件很优厚。”
果然!
“星光资本”在拉拢顾家!
是想联合顾家来对付贺氏?
还是另有图谋?
顾北辰知道吗?
樊诗晴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但樊甜娜知道,贺喜良告诉她这个,绝不是为了解答她的疑惑。
“您告诉我这个……”她试探着问。
“让你心里有数。”贺喜良侧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顾北辰,还有你那个妹妹,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可能会更频繁。你的‘麻烦’,不会少。”
他是在提醒她,风暴即将来临。
而他,似乎并不打算将她完全隔绝在风暴之外,而是选择让她知情,让她……参与进来?
这是一种危险的信任,还是一种更残酷的考验?
车子在那家隐秘的私人会所前停下。
这次不是上次那个艺术沙龙,而是一个更偏向商务洽谈的地方。
“跟上。”
贺喜良丢下两个字,率先下车。
樊甜娜赶紧跟上。
她不知道贺喜良带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与“星光资本”和顾家有关。
会所包厢里,已经坐了几个人。
让樊甜娜瞳孔微缩的是,其中赫然有顾北辰!
而他身边坐着的,正是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墨先生!
顾北辰看到贺喜良进来,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但在看到他身后的樊甜娜时,那笑容瞬间僵硬,眼神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惊讶。
墨先生则依旧是那副儒雅从容的模样,看到樊甜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贺总,樊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
贺喜良面无表情地在主位坐下,樊甜娜则安静地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内心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贺喜良竟然带她来参加与墨先生、顾北辰的会面?他到底想做什么?
“墨先生,顾少,”贺喜良开门见山,语气冷硬,“关于城西那块地,贺氏势在必得。你们的条件,我不会接受。”
原来是为了争夺一块重要的地块。
顾北辰冷哼一声:“贺总,话别说得太满。那块地,我们顾家也看上了。而且,现在有了星光资本的鼎力支持,我们出的价码,恐怕贺氏未必跟得起。”
他得意地看了一眼墨先生,显然将“星光资本”当成了最大的靠山。
墨先生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笑道:“商业竞争,价高者得,本是常理。不过,贺总,我还是那句话,合作才能共赢。如果您愿意在新兴产业基金上与我们达成共识,这块地,我们甚至可以拱手相让。”
又是为了那个基金!
星光资本对渗透贺氏新兴业务的执着,超乎寻常!
贺喜良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贺氏,从不接受威胁,也不需要施舍。”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墨先生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樊甜娜身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带着几分“关切”:“说起来,樊小姐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家事困扰?听说你的养父……遇到了一点法律上的小麻烦?如果需要帮助,尽管开口,我在司法系统,倒也认识几个朋友。”
他再次提起温建国的事!
而且暗示可以“帮忙”!
这分明是在威胁和挑衅!
如果樊甜娜不“识相”,他或许能让温建国的事情出现“转机”,继续给她和樊家制造麻烦!
樊甜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但她知道,在这里,她没有发作的资格。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墨先生那看似温和实则冰冷的视线,语气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谢谢墨先生关心。不过是依法处理的一些小事,不劳您费心。我相信法律的公正。”
她的回应,不卑不亢,既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贺喜良端起茶杯,遮住了嘴角那一闪而过的、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顾北辰则嗤笑一声,显然觉得樊甜娜在强撑。
墨先生深深地看了樊甜娜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但那眼神里的探究和算计,却更加浓重了。
这场短暂的会面不欢而散。
回程的车上,气氛比来时更加凝滞。
“表现尚可。”
良久,贺喜良才吐出四个字。
樊甜娜知道,他指的是她面对墨先生威胁时的反应。
“谢谢贺总。”
她低声道。
心里却明白,这只是开始。
墨先生和顾北辰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块地,你有什么想法?”
贺喜良忽然问。
樊甜娜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听到的关于那块地的信息,结合自己最近学习的城市规划和产业布局知识,以及脑海中一些模糊的未来记忆,谨慎地开口:
“城西那块地,区位优势明显,但周边基础设施尚不完善,短期开发价值可能受限。但如果从长远布局来看,那里靠近规划中的科技创新走廊,如果能与贺氏的新兴产业,比如您之前提到的AI和新能源方向结合,打造一个产城融合的示范园区,或许比单纯的商业地产开发,更具战略价值和想象空间。”
她的话说完,车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贺喜良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前方穿梭的车流。
樊甜娜的心跳有些加速,不知道自己这番“班门弄斧”的言论,是否会引起他的反感。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樊甜娜以为他不会回应时,他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想法,有点意思。”
“回去写份详细的可行性分析报告,下周交给我。”
樊甜娜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贺喜良冷硬的侧脸。
他……他竟然采纳了她的想法?
还让她写报告?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他愿意给她更大舞台、让她接触更核心事务的信号!
巨大的压力与同样巨大的机遇,同时降临。
“是!贺总!我一定尽全力!”
樊甜娜压下心中的激动,郑重承诺。
她知道,这份报告,将是她进入贺喜良核心视野的敲门砖,也可能是她应对即将到来的、更猛烈风暴的重要筹码。
车子在樊家老宅前停下。
樊甜娜下车,对着车窗内的贺喜良再次道谢:“谢谢贺总,路上小心。”
贺喜良只是微微颔首,车窗升起,黑色宾利无声地滑入夜色。
樊甜娜站在门口,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
今夜的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时间消化。
匿名短信的警告,贺喜良若即若离的态度,墨先生与顾北辰的联手,还有……那份突如其来的、至关重要的任务。
她感觉自己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快速走向舞台的中央。
灯光已经亮起,观众已然就位。
而她,必须演好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大戏。
她转身,走进樊家大门,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无论前路有多少明枪暗箭,她都已没有退路。
唯有前行,才能杀出一条生路,才能守护她想守护的一切!
(第17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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