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KPI超标后我成了阎罗
第二章：当码农的执念是敲完最后一行代码（旧版）

林默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还是那种快要散架的老旧型号。一阵天旋地转、五感错乱之后，他被人（或者说被某种规则）从那个“滚筒”里踹了出来。

脚踏实地，有点发飘。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熟悉的楼道里——滨江国际公寓B座17楼。空气里弥漫着外卖盒长期堆积的微妙气味，混合着空气清新剂徒劳的香气。

低头看看，身体凝实了不少，不再是那种信号不良的状态，但依旧是个半透明的灵体状态。挺好，至少不用担心被监控拍到。

“1704……”他念叨着任务地址，飘到那扇熟悉的防盗门前。就是这儿，他生前最后一单外卖的目的地，那个给他差评的程序员家。

他试着伸手去按门铃，手指却直接穿了过去。

“……忘了这茬了。”林默无语。他现在是鬼，物理接触无效。

难道要穿门而入？这感觉有点像非法入侵啊……虽然对方也已经不是活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虽然灵体状态好像不需要呼吸），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朝着门板一头撞了过去。

没有预想中的撞击感，只觉得眼前一花，像是穿过了一层冰凉的水幕，他已经站在了门内。

嚯，好家伙。

眼前的景象比他生前见过的任何程序员狗窝都要“壮观”。客厅里，泡面桶堆成了小山，能量饮料罐子滚得到处都是。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呃，浓郁的“奋斗”气息。

而他要找的目标，正背对着他，坐在一台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电脑前。

那也是个半透明的灵体，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虚拟头发，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半透明的黑框眼镜。他的手指在同样半透明的键盘上疯狂敲击，速度快出残影，嘴里念念有词：

“这个bug……马上就修好了……再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像瀑布一样滚动。

林默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对方注意：“那个……CN-73481先生？”

程序员鬼魂毫无反应，敲代码的手速更快了。

林默凑近了些，提高音量：“你好！地府临时工，来接引你去轮回！”

程序员鬼魂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灵体状态下居然也能有血丝效果）的眼睛死死盯住林默，带着被打断的愤怒和极度的焦虑：“别吵！没看到我在赶进度吗！这个需求明天就要上线了！”

林默：“……”大哥，你都猝死了，还惦记着上线呢？

他试图讲道理：“先生，你已经……那个，去世了。阳间的需求跟你没关系了，请跟我去轮回通道吧。”

“去世？轮回？”程序员鬼魂推了推眼镜，逻辑清晰得可怕，“我的生理机能是停止了，但我的代码还没提交！逻辑没跑通！这能算结束吗？不能！这是我的执念，你懂吗？KPI没完成，我走不了！”

林默嘴角抽了抽。好家伙，这执念还挺有职业素养。

他想起了自己那寒碜的新手礼包。要不，物理超度？

他掏出那张【镇魂符（体验版）】，小心翼翼地靠近，嘴里念叨着说明书上的咒语（但愿他没念错），“……急急如律令？定！”

他把符纸往程序员鬼魂后背一拍。

符纸闪了闪微弱的黄光，黏在了灵体上。

程序员鬼魂敲代码的动作……顿了一下，大概零点五秒。

然后他转过头，更加愤怒了：“你干嘛？！给我贴牛皮癣广告？我告你骚扰啊！严重影响我工作效率了！”

林默看着那张瞬间黯淡无光、几乎要化作飞灰的符纸，心里咯噔一下。体验版果然不靠谱！三秒都撑不住！

完了，功德要扣二十！刚上岗就要被抹杀？这地府劳动合同也太黑了吧！

眼看程序员鬼魂又要沉浸到代码世界里，林默急了。他想起自己生前的职业本能——沟通，挖掘真相，解决问题。

他不再试图强行带人走，而是凑到电脑屏幕前，假装很懂行地问：“哥们，你这……什么bug这么难搞？要不跟我说说？我生前……也略懂一点。”

程序员鬼魂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送外卖的还懂代码？”

林默面不改色：“业余爱好，业余爱好。”（其实他当记者时确实接触过一些IT领域的报道，懂点皮毛。）

也许是太久没人能跟他“交流”技术问题了，程序员鬼魂竟然真的被勾起了谈兴，他指着屏幕上一行复杂的逻辑，语速飞快：“你看这里！这个异步回调，它总是……”

林默听得云里雾里，但凭借当年做调查记者时练就的“不懂装懂还能引导对方说更多”的本事，他频频点头，适时发出“嗯嗯”、“原来如此”、“这确实是个坑”的声音。

聊了大概十分钟（期间程序员鬼魂又顺手修复了两个小bug），林默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叹了口气，用沉重的语气说：“兄弟，我理解你。但这代码，你今天是敲不完了。”

“为什么？！”

“因为……”林默指了指窗外漆黑的夜空，又指了指他半透明的身体，“服务器……宕机了。永久性的。你权限没了。”

程序员鬼魂愣住了，看着自己虚幻的双手，又看了看屏幕上再也无法真正运行的代码，眼中的狂热和焦虑一点点褪去，被一种巨大的茫然和失落取代。

“是啊……我……我已经死了……”他喃喃道，肩膀垮了下来，“代码……永远也提交不了了……”

那股支撑着他的、名为“执念”的气，一下子散了。

他颓然地松开键盘，身影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走吧，”林默适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能拍到了），“这破需求，谁爱上线谁上线去。下辈子，争取当个甲方。”

程序员鬼魂苦笑了一下，默默站起身。

就在这时，林默眼前光幕一闪：

【任务完成！】

【引导亡魂CN-73481前往轮回通道。】

【功德+10已到账。】

【当前功德：10】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首单任务，正式激活‘地府临时工’身份。】

【个人面板、功德商城（初级）、任务列表等功能已解锁，请自行探索。】

林默松了口气，总算没开局就GG。

他按照光幕上新出现的地图导航，领着浑浑噩噩的程序员鬼魂，飘向这个城市某个角落里、一个散发着微弱吸力的、看起来像是年久失修的地铁通风口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临时的轮回通道入口。

看着程序员鬼魂的身影被那入口吸入，消失不见，林默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这年头，当鬼都不轻松。

他唤出刚刚解锁的个人面板，看着那寒酸的【功德：10】，又看了看商城列表里那些标价动辄上百、上千功德的符箓、功法、法器……

路漫漫其修远兮。

他正准备研究一下下一个任务是什么，光幕突然弹出一个加急提示：

【警告！检测到附近区域（坐标：XX路废弃化工厂）有高强度‘污染’及‘业力’反应，‘锈蚀鬼’巢穴可能正在形成！】

【可选紧急任务：前往探查，并尝试清除或遏制污染源。】

【任务奖励：功德+50（视完成度浮动），‘净化铃’（初级）兑换权限。】

【风险提示：该区域危险等级较高，建议组队前往。】

林默看着光幕上那个闪烁着不祥红光的坐标，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和仅有的10点功德。

组队？他跟谁组？那个刚被他送走的程序员兄弟吗？

“……真是，一刻都不让鬼消停。”

他叹了口气，目光却落在了商城列表里，一个标价恰好是10功德的物品上——【劣质罗盘（一次性）：可大致指引鬼魂或污染源方位】。

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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