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站在原地,风从巷口吹进来,卷起地上的尘土。他低头看着脚边那枚铜扣,没有弯腰去捡。
布袋还在袖子里,三十七枚银角子一枚不少。他知道这些钱不够,一两黄金都换不来,更别说召唤英魂。可他已经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不能等。
不能再忍。
刚才那一幕在他脑子里反复出现——权贵首领的冷笑,公主的冷漠,银子被撒在地上,他自己一言不发地蹲下去捡。那些人以为他认了,以为他会一直低着头活下去。
但他不会。
他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他清醒。
“我需要帮手。”他在心里说,“现在就需要。”
不是试探,不是犹豫,是拼上一切的呐喊。
就在这一瞬间,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
“叮!恭喜宿主成功召唤赵云英魂,消耗黄金一两。”
林峰身体一震。
他没动用黄金,也没看到系统界面,可这声音清晰无比。紧接着,一股力量从身边升起,像一道墙挡在他和世界之间。
他转过头。
一个人站在他右侧,银甲白袍,手持长枪,身形挺拔如松。那人面容刚毅,目光沉稳,正静静看着他。
只有他能看见。
林峰知道是谁来了。
赵云。
他的第一员战将。
“主公。”赵云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末将在。”
林峰喉咙发紧。他想说话,却发现说不出。这不是激动,也不是害怕,是一种终于不再孤单的感觉。
他点了点头。
赵云环顾四周,眼神一冷。
林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角落里有两个人影缩在墙后。那是权贵首领留下的暗哨,一直在偷看,想抓他失态的证据。
可现在,那两人突然脸色发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们对视一眼,猛地转身就跑,连滚带爬地冲出巷口,消失不见。
林峰没追,也不用追。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云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可光是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这就是三国名将的气势。
哪怕只是英魂,也能让宵小胆寒。
林峰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阳光照在脸上,不像刚才那样刺眼了。
他开始往府门走。
脚步很稳。
他知道危险还没过去。权贵不会只派几个人来羞辱他一次就算了。他们一定会再动手,而且会更狠。
他刚走到后巷中间,远处传来脚步声。
四个人快步走来,手里拿着木棍,胸口绣着权贵府的标记。
领头那人盯着林峰,大声喝道:“奉大人令,查你私藏官银!交出财物,否则按盗窃论处!”
林峰停下。
他知道这是诬陷。刚才的银子是当铺换的,根本不是官银。但他们不在乎真假,只要能把他抓进牢里就行。
他刚要开口,赵云已经一步踏前。
没有喊话,没有动作,只是站在那里,长枪斜指地面。
下一秒,狂风突起。
尘土翻飞,碎石乱滚。四名家仆同时感到胸口一闷,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砰!”
最前面那人倒退三步,手中的棍子脱手飞出,砸在墙上断成两截。
旁边一人膝盖撞地,痛得叫出声。
剩下两个慌忙后退,瞪大眼睛四处张望。
没人动手。
可他们就像被无形的力量击中,站都站不稳。
“怎么回事?”有人颤声问。
“有……有高人!”另一人哆嗦着说,“我们被暗袭了!”
他们不敢再上前,互相搀扶着往后退。一人摔倒在地也顾不上爬,连滚带爬逃出巷子,边跑边喊:“闹鬼了!驸马府闹鬼了!”
林峰站在原地,没动。
他知道不是鬼。
是赵云。
是他召唤来的英魂,真正属于他的力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差点又要跪下,又要低头认错。但现在,他站得很直。
赵云收枪回立,转身面对林峰。
“主公受辱,末将愿护您周全。”他说。
林峰看着他,终于开口:“谢谢你。”
赵云摇头:“为主效力,是末将本分。”
林峰沉默片刻,点头。他明白,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任人踩踏的软脚赘婿。他有了依靠,也有了底气。
他迈步继续往前走。
赵云跟在他身侧,身影淡薄,却如山般稳固。
巷子尽头是府门,守门的仆役远远看见林峰走来,原本懒散的姿势立刻绷直。他们刚才听说了事情经过,本以为林峰会被打得狼狈不堪,甚至被押走。
可眼前这个人,衣袍虽旧,满身尘土,走路却没有半点迟疑。
他的背挺得很直。
眼神也不再躲闪。
其中一个仆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低声问同伴:“他……没事?”
同伴摇头:“不知道。但刚才那几个权贵家的人,是从里面跑出来的。”
“跑?”
“对,吓坏了似的,嘴里还喊着‘闹鬼’。”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再说话。
林峰走过他们面前,没有停顿。
他知道这些人会在背后议论,会传他惹了祸,也会说他命不久矣。但他不在乎。
他现在只想回去。
回偏房,清点剩下的银子,想办法弄到黄金。他要用系统,一步步变强。
赵云始终跟在他身边。
“主公,”赵云忽然开口,“敌人不会善罢甘休。”
林峰点头:“我知道。”
“他们还会来。”
“那就再来一次。”
赵云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赞许。
林峰走出几步,忽然停下。
他摸了摸袖中的布袋。
银子还在。
一枚没少。
他继续走。
阳光落在肩上,暖了一些。
他穿过庭院,走向西厢偏房的方向。路上遇到几个洒扫的仆妇,全都低头避开视线。没人敢拦他,也没人敢问。
他推开偏房的门,屋内陈设简陋,桌椅老旧,床铺单薄。他坐到椅子上,把布袋放在桌上。
赵云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主公若需出手,随时唤我。”他说。
林峰看着他,点头。
他闭上眼,回想刚才的一切。从被羞辱到反击,从孤立无援到拥有战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却又真实得不容怀疑。
他睁开眼,伸手打开布袋,把银子一枚枚倒在桌上。
三十七枚。
不够。
他还需要更多。
他必须尽快找到换钱的办法。
他盯着桌上的银子,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窗外。
远处宫墙高耸,阳光斜照。
他的目光落在院角那块旧石板上。
那里曾经放着一只破损的陶罐,是他昨天搬进来时随手扔的。
现在,陶罐还在。
但他记得,罐底刻着一行小字。
他没在意过。
现在他想起来了。
那是原主留下的东西。
也许……不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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