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玄武门开始登基
第九章 诏出，收秦王旧部（旧版）

孔颖达离开之时，李洛也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丽质待了一会儿，心情舒缓了许多，见他起身换衣，便连忙问道：

“皇兄，要出去吗？”

“嗯。”

李洛点头：“你回去吧，宫中许多妹妹还等你这姐姐安慰，朕还有事要处理。”

闻言，丽质起身，款款行礼：“喏。”

刚才她偷瞄到几张奏折上的只言片语，自然知道李洛是真的忙，家国大事不容懈怠。

所以此时尽管她心中不想与李洛分开，也很识大体的不提同去了。

就算再想粘着李洛，也得知道皇家的责任重大。

李洛下了早朝便一直在甘露殿处理政事未出，等他出甘露殿时，已经是下午了。

御辇一路行至宫门停下，李洛下来时，已然换成一身便服。

乘上一辆马车，换上便服的金吾卫前方开路，朝天牢方向而去。

...

...

天牢内。

一座牢房不同于其他牢房那般阴暗潮湿。

内部干净整洁，完全与其他肮脏的牢房隔绝。

内有三人围坐，分别是尉迟敬德、李君羡、侯君集。

三人时而大眼瞪小眼，时而看向中间锅炉上沸腾的茶水。

“别加了别加了，你他娘的加那么多盐谁喝！”

尉迟敬德吹胡子瞪眼的朝李君羡吼了一声，一巴掌拍掉李君羡手中的长勺。

此时的茶不仅要加茶叶，还会加盐葱姜末等材料一同烹煮。

但李君羡这家伙，加盐跟不要钱似的，简直让人没法喝。

“我喜欢，将军若是不喜，自行烹茶便是。”

李君羡面无表情的捡起长勺，继续加盐。

见状，尉迟敬德哼了一声，把头转向另一边，一言不发。

侯君集看向李君羡，道：“李将军这是为何？”

李君羡停下动作，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过：

“我心苦，知道吗？

心苦！

秦王殿下命我驻守玄武门，结果昨天我刚上去，眼前顿时一黑，醒来就到了这牢笼当中！

我此番乃谋逆！

株连九族之大罪！

我连自己亲卫什么时候背叛的都不知道。

现在一天过去了，什么消息没有！

秦王殿下如何，不知！

大唐如何，不知！

我家眷老小如何，还是不知！

换成你，你心不苦吗？

老子多加点盐怎么了！”

李君羡咆哮着。

他头发散乱，双眼血丝遍布。

自从他醒来到现在，至少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嘿嘿嘿......”尉迟敬德怪笑两声，促狭的看向他道：“傻小子，一个亲卫哪来的本事将昏迷的你运到这天牢当中？

哪来的本事压住那么多将士？

必是有一个比你来头更大在上面的压着！”

李君羡目光一黯，猛摇头：“不可能！”

“反正老夫说了，爱信不信！”

尉迟敬德翻了个白眼。

牢房内又回归沉默。

听完尉迟敬德的分析，侯君集心情也不是很好。

他们三人下场差不多，都是雄赳赳气昂昂准备等着立下从龙之功，结果后颈一疼，两眼一黑，再醒来时就在牢里了。

一个人的亲卫叛乱可以解释成偶然。

两个人的亲卫叛乱可以解释成巧合。

那三个人的亲卫都叛乱了呢？

是必然！

背后必然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牢牢把控住了他们所有的阴谋，斩断了他们所有的道路。

现在过去了一天多快两天时间。

他们依旧还在牢里，意味着秦王极大可能已经失败。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都是多年战场上活下来的人精，想明白这一点并不难。

包括李君羡。

都知道，都能想明白。

他们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一结果罢了。

毕竟。

后果失败的后果是抄家杀头，株连九族！

侯君集表面最平静，实际上内心也很焦灼。

嗒~

嗒~

嗒~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引起了三人注意。

“是秦王殿下！一定是殿下！”

李君羡兴奋的站了起来，趴在铁栏上，伸出手挥舞：“殿下！殿下你可算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侯君集与尉迟敬德相相对视，沉默着低下头。

嗒~

嗒~

嗒~

脚步依旧平稳，回荡在这空旷的牢房之内，来人正不急不缓的走着。

喊了两声，李君羡也失魂落魄的后退，愣愣的坐到地上：“不是秦王殿下......”、

平时狱卒都是三人一起来，现在脚步声只有一人的。

秦王好武，体型高大，走起路来必是风声呼呼，快步走来。

李渊身躯已老，腿脚不便，走路会带有拐杖落地声。

玄武门之变争斗的主角有三个，李渊，李世民，李洛。

如今这沉稳的脚步声，无疑昭显了来人身份。

太子李洛！

李洛一袭白色长袍，手执团扇，笑眯眯的看向三人道：“三位将军，近来牢中狱卒可曾怠慢？”

三人之中尉迟敬德反应最快，直接拜道：“参见陛下。”

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

太子能出宫，还能来到这里，意味着李洛掌权，秦王失败，估计李渊那边也不行了。

面对李洛，尉迟敬德自然不再称为殿下，而称陛下。

侯君集反应也很快，跟着执礼：“参见陛下。”

而李君羡却面如死灰，愣愣的看着李洛，最终道：“你......你杀了我吧。”

他当初在秦王手下做事时，做过不少有损李洛利益的事，是三人当中最接受不了李洛胜利的人。

特别是李洛麾下唯一的虎贲军，被他使绊子，暗中减去了不少粮饷。

为了秦王能顺利进入玄武门，李洛麾下的三千虎贲军，更是被他用计调到城外荒芜之处，导致李洛身边无兵马可用。

“你倒是想死个干脆。”

李洛微微摇头，振声道：“你死了一了百了，家眷老小该如何？”

“愿请陛下放过！”

李君羡深深下跪。

“哼。”李洛冷哼一声，挥手召来狱卒打来牢门，道：“朕懒得放过，你自己照顾。”

说完便走，不再看他一眼。

片刻，在三人发愣时，一名太监匆匆赶来，宣道：

“门下：

朕绍膺骏命，景慕前王，虑忠孝之臣僚。

封，尉迟敬德右武候大将军、吴国公，食邑三千户。

封，侯君集迁左卫将军、潞国公，食邑三千户。

封，李君羡左右金吾卫将军。

余如故。”

待太监读完，三人面面相觑。

这下，他们是真的傻了。

他们跟着秦王参与谋逆，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要诛杀李洛。

怎么现在李洛即位，反倒还把他们三个大肆封赏了一番呢？

不仅原职还在，又是掌兵，又是国公的，未免太大方了吧！

此时牢门大开，三人却是未动。

沉默良久。

尉迟敬德才喃喃道：“乖乖......若是秦王成功，我们得到的奖赏怕不是也就这样吧......”

侯君集深深叹了一口气，摇头失笑：“陛下的意思很明显了，以从龙之功赏赐我们，我们便没有了退路。

诏令一出，在天下人看来，无疑是我们背叛了秦王。

我们忙活了多年，结果却与帮助陛下登基无异。

一令出，我们从此便是陛下的臣了。”

“还有退路吗？没了......”李君羡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李洛一纸诏令，把他们三人绑在了一起，除了李洛，再无人可投靠。

“也好，家眷安康便好！那些异族崽子，老夫还没杀够呢！”

尉迟敬德起身拍了拍衣服，背着手乐呵呵的走出牢房。

侯君集无奈点点头，起身跟随，他现在只想回家看看家人，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这两天，不知家人如何，局势如何，可谓是胆心到了极点。

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更懂得珍惜当下。

他们走后，李君羡愣愣的在原地许久，终于放松的躺在地上，一缕光从窗口照射在他脸上。

他伸出手向前抓了抓。

他什么都没抓到，又感觉好像抓到了什么。

光始终照着他。

触不可及，高高在上。

温暖、耀眼、又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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