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冉冬儿从地上扶起来,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踏雪。
“对了,你的马呢?”冉冬儿突然问道。
我想到墨烟,禁不住一阵沮丧,道:“别提了,它把我摔下去,自己跑走了。”
冉冬儿哈哈一笑:“如此说来,倒是我的踏雪更胜一筹。”
“可不是嘛,宁愿自己摔断了腿,也舍不得将你甩下来。”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土坑,对踏雪的忠心护主不禁有些动容。
“这下好了,咱们的马都没了,该怎么回去呢?”冉冬儿沉着一张小脸。
“走回去呗。”此时的我还未发现,在不知不觉中,我的语气和平时已经有些许微妙不同。
冉冬儿像是察觉到了,看了看我,略微思索,似乎感觉有些陌生,但很快又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歪着脑袋:“这么远我可不走,不如这样吧,你背我好了,你来做我的马。”
什么?我来做你的马?
换做平时,我肯定是毫无怨言,心甘情愿地为三小姐做牛做马,但此时此刻,我心底里竟生出些许不情愿来,沉默着没有说话。
“怎么,你不肯吗?”冉冬儿微微有些动怒,在她看来,下人给她做牛做马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能够背着她,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气,这个小陆子竟然犹豫了,真是不识抬举。
按理说,我应该当仁不让地弯腰哈背,哪怕自己累死累活,也不能让三小姐受半分委屈。
但此时的我,胸藏怀化剑这等稀世神兵,更有储物戒指傍身,又怎会甘心继续做一个下人?
冉冬儿见我态度有些不对劲,心底里生出好多委屈,竟然赖在原地不走了:“我不管,小陆子,亏我平时对你这么好,你现在连背我都不肯了。你难道不知道,一直以来,我可是把你当成哥哥对待的。”
冉冬儿的话击中了我心中柔软的部分,也对,我自小在冉府中长大,除了身为下人这一点外,冉府从未亏待于我,我也算是看着三小姐长大的,即便嘴上不敢提,心里也是一直将她当做妹妹照顾的。
既然如此,那背一下也无妨。我暗暗反思,会不会是自己太敏感了,难道我做惯了下人,一朝得势,便如此势利,如此翻脸不认人了吗?
我弯下腰来,道:“上来吧。”
冉冬儿又是一个雀跃,兴奋道:“我就知道小陆子心疼我。”
我将手托在她的翘臀下面,却听一声娇叱:“你往哪儿摸呢?”
我不禁一愣:“难道不对吗,不然你岂不是要掉下去了?”
冉冬儿许是羞得满面通红,因为隔着后背,我都能感受到她脸上的热气。
只听她支支吾吾地说道:“你应该……往下面一点。”
我终于反应过来,立即将手托住她的大腿:“这样可以了嘛。”
后面没有吭声,许是点了点头。又听冉冬儿奇怪道:“小陆子,你怎么好像有点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心中一突,没有应声。
“不过我好像,不讨厌你这样。”最后一句虽然声如蚊蚋,却清清楚楚的传到我的耳朵里,令我心中不禁一荡。
二人这般一言不发地走着,才不过走了一小段路,忽然脚下传来一声奇怪的声响。
没等我反应过来,脚边的落叶瞬间被弹开,一张大网从地上包裹上来。
远处一根粗壮的青竹被弯曲成弓状,这一下猛然回直,连带着那张大网,将我和冉冬儿捆了个结实,一齐吊在了竹干上。
冉冬儿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待到回过神时已是天旋地转,与我腹背相贴地困在网中。
她噗噗地吐出嘴边泥土,看到眼前这一幕,已是花容失色,惊讶的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清楚,这应该是猎户用来抓捕野兽用的陷阱,只是十分不凑巧的让我们遇上了,于是回答道:“我们中陷阱了。”
这样看来,刚才的土坑也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挖的。
也许是命中该有此劫,否则怎么会好巧不巧的,两个陷阱都让我们这位三小姐遇上了呢?
冉冬儿惊慌失措道:“那怎么办?”
我安慰道:“这是山中猎户布下的陷阱,他人应该在不远处,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过来了。”
我话虽这么说,但却是胡诌的,猎户何时会来,我心中是半点没谱。
“这可怎么办呀!”冉冬儿情急之下,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想来也是,平日她在冉府中,只有她捉弄人,哪有被人捉弄的道理。
不过这样一来,她多少也算是体会到人心险恶了吧?
我这般想着,心中却有几分窃喜。
冉冬儿哭声没有止住,湿湿热热的眼泪滴在我的后背上,不觉间打湿了一片。大概是哭累了,她猛吸了几口气,想要伸手去擦拭,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索性连鼻涕带眼泪全都擦在了我的衣服上。
本来她哭时我还未察觉,等到她苦累了,伏在我背上喘气的时候,后颈禁不住一阵麻痒。
我商量道:“三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脖子上喘气。”
“好啊,你嫌弃我了?”冉冬儿噘嘴道,“我还以为我们是共患难的朋友,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我稍感无奈:“不是的,三小姐,你这样我会忍不住有不好的想法。”
冉冬儿也不抽泣了,奇怪道:“什么不好的想法?”
我回答道:“就是……非分之想。”
冉冬儿埋下了头,半晌没有说话,末了小声道:“小陆子,你果然学坏了。”
她若是不说还好,这样怯声私语之后,我觉得不光是我的脖子痒,就连心里也有些麻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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