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人类溯源之旅
第1853章 《异域记》里的驼铃与商路(旧版)

墨渊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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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3章《异域记》里的驼铃与商路(阿拉伯·1330年)

第一节:丹吉尔的出发行囊

1330年的斋月刚过,摩洛哥丹吉尔的港口飘着咸腥的海风。伊本·白图泰把最后一卷《古兰经》塞进皮囊,皮质行囊已经装得鼓鼓的——里面有母亲准备的椰枣干(能扛饿)、父亲给的铜制星盘(测方位用),还有一卷空白的纸莎草纸(用来记见闻)。他的骆驼在门外刨着蹄子,驼铃“叮铃”响,像在催他出发。

“阿卜杜拉,星盘的刻度看清楚了吗?”伊本·白图泰拍了拍向导的肩膀。阿卜杜拉是个老驼夫,脸上刻着沙漠风沙的纹路,手里转着驼鞭:“先生放心,北天极的角度咱们测过——到埃及得往东北走,星盘上‘25度’的刻度对着那颗亮星就行。”

母亲追出来,往他行囊里塞了个陶瓶:“这里面是玫瑰水,埃及的太阳毒,擦脸能舒服点。”她指尖划过他的头巾,“记住你是法官,见了苏丹要讲礼仪,见了平民别摆架子。”

伊本·白图泰点头,扶着母亲的手:“我会把路上的事都记下来,回来讲给您听。”他跨上骆驼时,皮囊里的星盘硌了腰一下——那星盘是波斯工匠做的,铜盘上刻着阿拉伯数字和星座,比本地的木盘精准多了。

第二节:开罗的香料市集

离开丹吉尔三个月后,驼队走进开罗。城墙是土黄色的,城门上雕着阿拉伯书法,写着“真主至大”。市集里的香气差点把伊本·白图泰呛住——肉桂、豆蔻、檀香混在一起,比丹吉尔的海风浓十倍。

“这是印度来的胡椒,一磅能换三个第纳尔。”香料商穆斯塔法掀开麻袋,胡椒粒黑得发亮。伊本·白图泰捏起一粒,放在指尖搓:“去年在麦加,见商人用胡椒当货币,给骆驼商队付账。”

穆斯塔法笑了,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现在开罗的银行更方便——你存一百第纳尔,他们给你张‘苏赫尔’(汇票),到亚历山大港能兑成现钱,不用扛着钱袋走沙漠。”他指了指市集角落的石屋,“那就是银行,掌柜是犹太人,算钱比咱们快。”

伊本·白图泰掏出纸莎草纸,笔尖蘸了点阿拉伯胶调的墨:“我得记下这个——以前总说‘钱财随身带’,现在看来,一张纸也能当钱用。”他写的时候,有个穿波斯长袍的商人走过,腰间挂着个银质印章,印章上刻着“真主的仆人”,那是银行的“印信”,盖在汇票上才管用。

第三节:大马士革的澡堂与学问

驼队在大马士革停留时,正赶上周五的聚礼日。伊本·白图泰跟着人流去澡堂——这是阿拉伯人的习惯,聚礼前要沐浴。澡堂是穹顶的,阳光从穹顶的小孔漏下来,照在大理石地面上,像撒了把碎银。

“先生是从摩洛哥来的?”搓澡的老人见他口音特别,手里的丝瓜瓤慢了些。伊本·白图泰点头,老人便说:“上周有个波斯学者来洗澡,说他在撒马尔罕见过《几何原本》的阿拉伯译本,比咱们的全。”

伊本·白图泰眼睛亮了:“我在丹吉尔只读过前六卷。他说没说哪里能找到全本?”

“说是在大马士革的‘智慧宫’,有个librarian(图书管理员)藏着。”老人擦着他的后背,“那学者还说,希腊人的几何和咱们的代数能凑成一对——几何算形状,代数算数目,就像骆驼和驼铃,少了谁都不自在。”

那天下午,伊本·白图泰真在智慧宫找到了全本《几何原本》。抄书时,墨水不够了,图书管理员给了他一瓶中国墨——说是从波斯商人手里换的,“比咱们的烟墨黑,还不晕纸”。他蘸着中国墨抄下“毕达哥拉斯定理”,忽然觉得,学问就像澡堂的水,不管从哪里来,倒进池子里就融成一片。

第四节:波斯的驿站与文书

进入波斯地界后,驼队开始走“皇家驿站”路线。每隔三十里就有个石砌的驿站,门口挂着波斯文和阿拉伯文的牌子:“供旅人饮水、换骆驼”。伊本·白图泰刚下马,驿站的管理员就递来一碗酸梅汤——用波斯的酸梅和冰糖熬的,解腻。

“昨天有个印度商人住这儿,说德里的苏丹在修新宫殿。”管理员擦着桌子,桌面是大理石的,刻着波斯的缠枝纹,“他带了封信,是德里苏丹写给波斯沙阿的,用的是金粉写在羊皮纸上。”

伊本·白图泰接过信看了看,信纸边缘烫了金,开头是“以仁慈的真主之名”,后面却用波斯文写着“愿我们的商路像底格里斯河一样绵长”。“你们怎么看懂印度来的信?”他问。

“驿站有通译,会说阿拉伯语、波斯语、印度语。”管理员指了指墙角的文书,那文书正在抄信,“他说这信里提了,印度的棉布要运到波斯,换咱们的地毯——各取所需,比打仗好。”

伊本·白图泰在纸上记:“波斯驿站有三便:换骆驼、通语言、传书信。”他想起出发前父亲说的“商人是和平的使者”,现在才算懂了——驿站就像商路的“关节”,关节灵活了,路才能走通。

第五节:德里的法庭与印章

1334年的春天,伊本·白图泰终于抵达德里。苏丹穆罕默德·图格卢克见他是法官,又懂教法,让他在法庭任职。第一次开庭时,他发现原告是印度教徒,被告是穆斯林,却都用波斯语说话——波斯语是德里的“官方语言”。

“按伊斯兰教法,欠债要还;按印度教法典,说谎要罚。”伊本·白图泰敲了敲木槌,木槌是檀香木做的,刻着阿拉伯文的“正义”,“你们都认这个理,对吧?”

原告从怀里掏出一张借据,上面盖着两个印章:一个是穆斯林的“星月印”,一个是印度教的“莲花印”。“他借了我二十个卢比,说卖了胡椒就还,现在赖账。”原告的声音有点急,却没带火气。

被告红了脸,从钱袋里摸出卢比——银币上印着苏丹的头像,边缘却刻着梵文的“吉祥”。“我不是赖账,是胡椒在港口被雨淋湿了,没卖上价。”

伊本·白图泰让他们立了新约:“一个月后还,利息免了——但要在借据上再盖个印,就盖德里法庭的‘天平印’。”他看着两人在新借据上按手印,忽然觉得,法庭不只是断案的地方,还是把不同人“绑”在一起的绳子。

第六节:中国的港口与瓷器

1345年,伊本·白图泰随商队抵达中国泉州。港口的船比他见过的都大,桅杆像椰枣树一样高,船帆上画着龙——中国商人说“龙能镇浪”。他跟着向导走进市集,见有个阿拉伯商人在卖波斯地毯,对面的中国商人在卖瓷器,两人用手势比价格,偶尔蹦几个阿拉伯语单词。

“这瓷器叫‘青花瓷’,上面的花纹是咱们的缠枝莲。”中国商人指着盘子,“画师是波斯人,说这样的盘子在阿拉伯好卖。”

伊本·白图泰拿起盘子看,瓷胎薄得能透光,蓝色的花纹确实是波斯样式,却用中国的“钴料”画的——钴料是从波斯进口的。“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喜欢这种花纹?”他问。

“以前来的阿拉伯商人说的。”中国商人递给他一个瓷碗,“这个送你,上面画了麦加的克尔白——画师没去过麦加,是听商人描述画的。”

那天晚上,伊本·白图泰在日记里画了这个碗:“中国的瓷,波斯的料,阿拉伯的纹——就像三个朋友手拉手。”

第七节:广州的清真寺与商栈

离开泉州后,伊本·白图泰去了广州。他在城里看到一座清真寺,样式是阿拉伯的穹顶,柱子却是中国的“盘龙柱”。阿訇是波斯人,见了他很高兴,拉着他去看寺里的碑——碑上用中文和阿拉伯文写着“建于唐朝”。

“唐朝时就有阿拉伯商人来这儿了。”阿訇指着碑上的名字,“你看这个‘阿布·赛义德’,是我祖父的祖父,他在广州开了商栈,卖香料。”

商栈就在清真寺旁边,掌柜是阿拉伯人和中国人的后代,会说四种语言。“这是从波斯来的没药,这是从印度来的胡椒,这是从中国来的丝绸。”掌柜指着货架,“卖了钱,一半寄回阿拉伯,一半在中国买瓷器——两头都挣钱。”

伊本·白图泰摸了摸丝绸,滑得像流水:“你们的账本怎么记?”掌柜翻开账本,上面用阿拉伯数字算利润,却用中文记进货地点。“不管用什么字,算清楚就行。”

他忽然明白,广州就像个“大熔炉”——香料、丝绸、瓷器扔进去,融出来的不是谁吃掉谁,而是新的“生意”。

第八节:归途的手稿与驼铃

1349年,伊本·白图泰终于踏上归途。驼队走到波斯时,他把这些年的见闻整理成手稿,取名《异域记》。手稿里记了市集的香料、驿站的酸梅汤、德里的借据、广州的瓷器,还画了不少小图:星盘的刻度、印章的样式、船帆的形状。

“先生,您记这些有什么用?”年轻的向导问,他是伊本·白图泰在途中收的徒弟,跟着走了五年。

伊本·白图泰指着远处的商队:“你看他们驼铃的声音,每个驼队的铃声都有点不一样,却能在沙漠里互相听见。”他拍了拍手稿,“这些事就像驼铃——现在记下来,以后别人走这条路,就知道哪里有水,哪里有好人,哪里能找到朋友。”

向导似懂非懂,却帮他把手稿捆得更紧了。驼铃在沙漠里响着,忽远忽近,像在重复一句话:路是人走出来的,故事是人口口相传的。

(观察者手记:伊本·白图泰的游历,恰如文明“基因”的传递——阿拉伯的星盘与中国的墨、波斯的驿站与印度的借据、伊斯兰教法与印度教法典,在他的《异域记》里形成“纠缠”。这些看似分散的元素,实则像商路上的驼铃,虽各有音调,却在共振中织成一张更大的网。所谓文明,从来不是孤立的“存在”,而是无数“相遇”的总和——就像不同的基因在交流中生出新的可能,最终让人类的故事变得更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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