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证明
第3章：白色房间的记忆（旧版）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驰，苏夏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但她的表情比之前更加紧绷。我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脑海里不断闪回那个白色天花板的片段——刺眼的灯光，模糊的人声，还有那句第二阶段……

那个医生叫什么？我打破沉默。

周维。苏夏的声音很冷，他是神经科学专家，曾经参与过军方的一个记忆编码项目，后来因为伦理问题退出。

军方项目？我皱眉，这和我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苏夏没有立即回答。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告诉我更多。最终，她开口：三年前，黑蜘蛛的案子结案后，周维突然联系上你，以健康咨询为由约你见面，对吧？

我愣住了。这件事我完全没有印象。

我不记得见过他。

当然不记得。苏夏冷笑，因为他给你注射了镇静剂，还做了脑部扫描。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

你怎么知道这些？

苏夏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照片上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一家医院的走廊里，背景的电子屏显示日期：2022年10月17日。

这是周维，拍摄于你体检当天。

照片的角落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白大褂，但手腕上隐约可见一个蜘蛛纹身。

我的手微微发抖。

黑蜘蛛也在那里？

不止他一个。苏夏的声音低沉，那家私立医院叫新纪元医疗中心，表面上做高端体检，实际上是一个实验基地。

车子驶入服务区，苏夏停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黑色背包。

换衣服，我们得换辆车。

五分钟后，我们坐进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车牌已经被更换。苏夏戴上棒球帽和口罩，示意我照做。

从现在开始，别用真名，别用手机，别在任何监控下露脸。

你到底在防谁？我忍不住问，警察？黑蜘蛛？还是……

所有人。她打断我，包括你可能认识的人。

——

两小时后，我们抵达邻市的一个老旧小区。苏夏带我走进一栋没有电梯的居民楼，在顶层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门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警惕地打量我们。

找谁？

周医生让我来的。苏夏低声说，关于海马体项目。

老人的眼神变了。他侧身让我们进去，迅速锁上门。

屋内堆满了医学书籍和电子设备，墙上贴满了脑部扫描图。老人——后来我知道他叫郑教授——是周维的导师，也是当年军方项目的负责人之一。

周维失踪前联系过我。郑教授的声音沙哑，他说实验失控了，有人用技术做了不该做的事。

什么实验？我问。

郑教授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记忆覆写。

——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我听到了一个近乎科幻的故事。

军方曾经资助过一个名为海马体的秘密项目，研究如何通过电磁刺激和药物辅助，在催眠状态下植入或删除特定记忆。周维是核心研究员之一，但三年前，他发现了项目被滥用——有人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对普通人进行实验。

他们称之为人格复制。郑教授的声音颤抖，理论上，如果能完整读取一个人的记忆模式，再通过特定频率的电磁刺激写入另一个人的大脑，就能让后者成为前者。

我的血液几乎凝固。

所以……林小荷的案子，是因为有人复制了我的记忆？

不。郑教授摇头，更糟。

他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日期是去年10月17日。画面中，我躺在医疗椅上，头上连接着电极，而周维和另一个戴面具的男人站在旁边操作设备。

这不是记忆复制。郑教授指着屏幕，这是记忆覆盖。

苏夏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什么意思？我问。

意思是，郑教授深吸一口气，你的部分记忆被删除了，然后植入了别人的记忆片段。

他调出另一份文件——我的脑部扫描对比图。

看这里，海马体的异常活动区。他指着图像上的红色标记，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为干预的结果。

我的喉咙发紧。

所以……我可能真的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不。苏夏突然开口，重点不是你记不记得，而是有人让你以为自己做过。

她调出死者林小荷的手机数据，指向最后一条短信——

他知道真相了，必须启动B计划。

发送时间：案发前一小时。

收件人号码：未知。

但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短信的签名——

Spider。

——

深夜，我和苏夏回到临时落脚点——一家偏僻的汽车旅馆。

我坐在床边，盯着手里的资料，试图理清思路。

1.我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10月17日的空白不是偶然，而是被刻意删除或覆盖。

2.有人在复制我的行为模式——那个另一个我不仅外貌相似，连细节习惯都一模一样。

3.黑蜘蛛参与其中——他和周维合作，利用军方技术策划了这一切。

但最核心的问题仍然无解——为什么是我？

苏夏洗完澡出来，头发还在滴水。她丢给我一瓶矿泉水，自己则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搜索资料。

你还没告诉我，我盯着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苏夏的手指停在键盘上。

因为我也在找他们。她轻声说，三年前，我姐姐是第一个受害者。

她调出一张照片——一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女性，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上连接着电极。

她叫苏然，是周维的助手，也是第一个发现实验被滥用的人。苏夏的声音冰冷，然后，她就自杀了。

我盯着照片，突然注意到苏然的手腕上有一个细小的针孔痕迹——和林小荷尸检报告里提到的一模一样。

他们给她注射了什么？

不是注射。苏夏关闭电脑，是提取。

她直视我的眼睛。

他们在收集特定人群的记忆样本，而你，齐临，是他们的完美模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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