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序编码我的法医搭档
第三章 黑市的入口与无声的共鸣（旧版）

阿克夏的雨总是来得突然。

酸性雨滴敲打着悬浮车的装甲外壳，发出细密而持续的嘶嘶声，像是无数小虫正在啃噬金属。凌彻盯着车窗外模糊的世界，雨水在能量护盾上蜿蜒流淌，将霓虹灯光扭曲成怪诞的形状。

“根据能量共振频率和作案间隔模式推算，下一个目标区域在这里。”凌彻在车载全息地图上标出一个点——旧工业区与地下黑市的交界地带，“七十二小时内，百分之八十七的概率。”

顾斐懒洋洋地靠在副驾驶座上，指尖绕着一条证物袋的链子打转，里面装着那个刻有齿轮眼的金属片。“直接去黑市？督察终于学会抄近路了。”

“这是逻辑推断的结果。”凌彻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冷硬。自从实验室里的那个发现后，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而顾斐总是有意无意地在他背后轻轻推搡。

顾斐轻笑，链子在他指间闪烁：“逻辑？还是那个…共鸣？”

凌彻的手指微微收紧。三天了，那个词像幽灵一样在他们之间徘徊。能量共鸣——科学解释得通的现象，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控。每当靠近顾斐，他的思维就会变得异常清晰敏锐，像是蒙尘的镜头突然被擦亮。而远离时，世界又恢复往常的模糊。

这种依赖令他恐惧。

“黑市有整个阿克夏最全的违禁品交易记录。”凌彻避开了那个话题，“如果凶手需要特殊材料，那里是最佳来源。”

“也是最好的藏身地。”顾斐补充道，终于放下那条链子，“鱼龙混杂，无法无天，PCIＢ的触须伸不到那么深的地方。完美猎场。”

悬浮车降落在第七层平台时，雨小了些。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锈蚀金属的味道，与市中心人工净化的空气截然不同。这里是阿克夏被遗忘的角落，旧世界的遗骸与新世界的垃圾在此交汇。

凌彻脱下制服外套，露出里面的深色便装。顾斐则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件黑色皮衣换上，瞬间从疯癫法医变成了地下世界的常客。

“你的伪装太完美了，督察。”顾斐打量着凌彻，眼中带着戏谑，“就像个第一次逛黑市的好学生。”

凌彻无视他的调侃，检查腰间的隐藏枪套：“记住，我们是买家，寻找稀有能量材料。少说话，多观察。”

顾斐夸张地行了个礼：“遵命，长官。”

通往黑市的入口藏在一条堆满废弃机械的巷子尽头。一个巨大的合成人靠在墙边，四只机械臂中有三只在修理着什么零件，第四只握着一把改装过的脉冲枪。

“通行证。”合成人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凌彻亮出一个伪造的能量签名——乔娜的杰作，足以以假乱真。

合成人的光学传感器闪烁了几下，让开通道：“欢迎来到无界市场。记住，这里唯一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门在身后关上时，凌彻感到一阵短暂的不适。不是因为这地方的混乱——虽然他确实厌恶无序——而是因为当那扇门隔绝了外界信号时，他与顾斐之间的那种共鸣感突然变得更加清晰，几乎成为实体。

黑市比凌彻想象的更加…有序。某种意义上。

狭窄的通道两侧是密密麻麻的摊位，全息招牌闪烁着诱人而危险的广告：“纯正灵源提取物”、“记忆编辑服务”、“定制异能增强”。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气味：烤焦的电路板、某种辛辣的香料、臭氧，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可爱的地方。”顾斐轻声说，眼睛因为兴奋而微微发亮，“像是个巨大的器官市场，每样东西都明码标价。”

凌彻强迫自己专注于任务。他在一个卖稀有金属的摊位前停下，展示那个齿轮眼的图案：“见过这个吗？”

摊主——一个眼睛被机械义眼取代的老人——瞥了一眼，嗤笑道：“菜鸟。在这里直接问这个，你是想死还是想被抓？”

顾斐突然上前，手指轻轻划过摊位上的一块暗色金属：“铱合金，纯度不错。但提取工艺太粗糙了，能量损耗至少百分之三十。”

老人的机械眼聚焦在顾斐身上，评估着这个看似随意的年轻人：“你懂行？”

“足够知道谁在浪费好材料。”顾斐微笑着，手指若无其事地在摊位上敲出一段复杂的节奏。

老人的表情突然变了。他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如果你们找的是‘工匠’，他在‘回声巷’最深处的‘永恒齿轮’。但别说是我说的。”

凌彻皱眉：“为什么帮我们？”

机械义眼转向凌彻，带着某种怜悯：“因为你们看起来活不过今晚。为什么不赚点临终善意呢？”

离开摊位后，凌彻看向顾斐：“你刚才做了什么？”

“黑市有自己的语言，督察。不只是词语，还有节奏、敲击声、能量波动。”顾斐轻松地说，“我告诉他，我们是某个大人物的使者，而他在出售次品。”

“你怎么知道他在出售次品？”

顾斐的笑容变得神秘：“哦，我只是闻到了。失败的能量提取有种特别的…酸味。”

凌彻压下追问的冲动。每次他以为已经见识了顾斐的全部疯狂，对方总会展现出新的不可思议之处。

越往深处走，通道越发狭窄昏暗。空气中的能量波动也变得混乱而不稳定，各种异能和科技设备产生的场相互干扰。凌彻感到一阵头痛，那种共鸣感在这种环境下变得更加突出，像是调频不准的收音机发出的杂音。

“不舒服？”顾斐突然问，声音里没有往日的调侃。

凌彻没有回答，但额角的细汗说明了一切。

“试着别抵抗它。”顾斐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共鸣不是入侵，是同步。像跳舞，你需要跟随而不是主导。”

荒谬的建议。凌彻一生都在主导，控制，规划。跟随意味着放弃控制，而这对他而言几乎等同于自杀。

但头痛越来越剧烈。他咬紧牙关，尝试着——几乎是违背本能地——放松了对那种感觉的抵抗。

刹那间，世界改变了。

不是头痛消失，而是转化为某种…扩展。他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能够清晰地分辨出每个摊位的能量特征，每个人的情绪波动，甚至空气中不可见的能量流动轨迹。就像原本模糊的视野突然戴上矫正镜片。

“怎么样？”顾斐问，眼中带着某种奇异的光芒。

凌彻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顾斐轻笑一声，那种愉悦听起来几乎是…温柔？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督察。”

回声巷比主通道更加破败，灯光昏暗得几乎像是夜间。这里的摊位更少，但更加危险。凌彻能感觉到隐藏在阴影中的目光，评估，算计。

永恒齿轮是一家看起来快要倒闭的店铺，门口挂着一个停止运转的齿轮招牌。但凌彻的能量感知告诉他，店内的防护措施足以抵挡小型爆炸。

门铃响起时，声音嘶哑得像是垂死者的喘息。

店内堆满了各种机械零件和能量装置，杂乱无章，但凌彻敏锐地注意到这种杂乱中有种奇异的秩序。每样东西都在某种能量节点的最佳位置，形成一个隐形的防护网络。

“今天不营业。”一个声音从堆满零件的柜台后传来。

顾斐上前，手指轻轻拂过柜台上一台古老的机械时钟：“真可惜。我们听说这里是全市唯一能修复‘永恒之心’的地方。”

柜台后的身影突然僵住。一个瘦小的男人站起身，眼睛在厚厚的镜片后眯起：“没人知道那个名字。”

“我们知道。”凌彻亮出那个齿轮眼的图案，“还知道这个。”

男人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快速走到门口，挂上“关闭”的牌子，激活了某个隐藏的能量屏障。店内突然安静下来，外界的声音完全消失。

“你们是谁？”男人问，声音紧绷。

“顾客。”凌彻说，“我们想知道这个图案的来源，还有谁在购买相关材料。”

男人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搓动着：“有些东西不知道比较安全。有些交易不值得做。”

顾斐突然拿起一个小巧的能量核心，在手中抛接着：“比如这个？次级品，能量输出不稳定。卖给不懂行的人可能…爆炸。”

男人的眼睛追随着那个能量核心，额头渗出冷汗：“请放下那个。”

“或者这个？”顾斐又拿起另一个装置，“非法改造的灵源提取器，违反至少十项PCIＢ安全条例。光是持有这个就够你在特殊监狱待上半辈子了。”

凌彻惊讶地发现，顾斐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那些看似随意的触碰和观察，竟然能精确识别出每件违禁品的性质和来源。

“你…”男人吞咽着，“你想要什么？”

“信息。”凌彻接过话头，“关于这个图案，和最近的能量抽取凶案。”

男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移动，最终叹了口气：“齿轮之眼…是‘收藏家’的标记。没人见过他真面目，只知道他在收集特殊异能样本，出价极高。”

“样本？”凌彻感到一阵寒意，“你是说那些受害者…”

“不只是能量。”男人压低声音，“他在收集异能本身。基因样本，能量签名，神经模式…全套打包。”

顾斐手中的能量核心突然落下，在接触到柜台前被他稳稳接住：“继续说。”

“最近他需要大量铱元素和灵源共振器，用于某个大型装置。”男人说，“但我听说…他也在找别的东西。某个特定的人，具有特殊的能量特征。”

凌彻突然意识到店内的能量屏障在减弱：“不对劲。”

太晚了。

店铺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然后消失，露出周围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身影。PCIＢ特勤队，黑色装甲上闪着冷光。

“凌彻督察，顾斐顾问。”带队的人通过扩音器发声，“你们因涉嫌违反安全条例，非法入侵受限区域，被逮捕了。放弃抵抗，立即投降。”

凌彻的心沉了下去。这不是普通的逮捕行动，而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顾斐突然轻笑一声，凑近凌彻耳边：“看来我们的裁判不想等了。”

他的呼吸拂过凌彻的皮肤，那一刻，共鸣感达到顶峰。凌彻的思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运转，分析环境，计算可能性，寻找突破口。

“左边，能量屏障发生器。”凌彻低声说，甚至不确定自己怎么知道那个信息，“破坏它就能扰乱他们的信号。”

顾斐的笑容变得锐利：“终于学会共舞了，督察。”

下一刻，chaoserup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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