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医武我为尊
道玄医武我为尊（旧版）

第三章暗巷追踪

夜色，成了陆程嵩最好的掩护。

他如同一条游弋在深海的鱼，紧贴着墙根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前行。脚步落在青石板上，比猫更轻，呼吸被压得极低，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林师父当年近乎残酷的训练，此刻化为了他身体的本能——如何利用每一个转角、每一处凹陷，如何让视线余光覆盖全局，同时自身隐匿于无形。

前方，那道深灰色的身影移动速度很快，且异常警觉，不时突然停顿，猛地回头扫视，或是闪入某个门洞，静静等待片刻。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但陆程嵩的追踪术，源自林师父这位曾是特殊部队精英的真传，更融合了周先生关于“气机流转与环境契合”的玄理。他追踪的不仅仅是视觉上的目标，更是那道如同寒冰划过皮肤般的冰冷气息。即便对方暂时脱离视线，那股残留的、带着黑煞香与阴秽混合的独特气味，也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为他指引着方向。

两人一前一后，在迷宫般的青槐巷老区穿梭。晾晒的衣物在头顶投下摇曳的阴影，偶尔有野猫被惊动，“喵呜”一声窜上房顶，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陆程嵩的心跳平稳而有力，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对方没有往更繁华的新城区去，也没有前往任何可能藏身的旅馆或居民楼，反而专挑那些偏僻、废弃的角落行进。这印证了他的猜测，此人并非寻常之辈，其落脚点，或者说进行某些“活动”的地点，必然见不得光。

终于，在穿过一条堆满废弃家具和建筑垃圾的死胡同后，那道灰色身影在一堵斑驳的围墙前停了下来。围墙后面，是早已废弃多年的区办纺织厂，高大的厂房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窗户破碎，黑洞洞地张着口。

只见那人左右张望了一下，身形一晃，竟如同没有骨头一般，从一个破损的排水管洞口钻了进去，动作熟练至极。

陆程嵩没有立刻跟进。他如同壁虎般贴靠在巷口转角最深的阴影里，灵觉如同无形的触须，缓缓探向那片废弃厂区。

混乱，破败，死寂……这是厂区给他的第一感觉。常年无人，气机如同死水。但在那片死寂之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几缕不协调的“气”。

除了刚刚潜入者那冰冷的、带着煞香的气息外，厂区深处，还隐隐盘踞着另外两股气息！一股更加阴沉晦涩，如同淤泥沼泽，带着令人作呕的粘稠感。另一股则显得狂暴杂乱，充满了不安定的戾气。

果然有同伙！而且，似乎并非一路人？那阴沉晦涩的气息，给陆程嵩的感觉，比刚才追踪的疤面男更加危险。

他耐心地等待着，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大约过了十分钟，再没有其他动静，他才如同鬼魅般，选择了围墙另一处更隐蔽的缺口，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厂区。

废弃的纺织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高大的空间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菌混合的气味，废弃的机床锈迹斑斑，上面挂满了蛛网。地面上散落着碎砖、玻璃渣和不明颜色的污渍。月光从破损的屋顶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柱，勉强照亮部分区域，反而让更多的角落沉浸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陆程嵩将身形隐藏在一台巨大的纺纱机残骸后面，屏息凝神。他能感觉到，那三股气息，集中在厂区最深处，那个曾经可能是仓库或者大车间的地方。

他利用废弃机器和堆叠的原料桶作为掩体，一点点向内潜行。脚步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越是靠近，那股阴沉晦涩的气息就越发清晰，带着一种精神上的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隐约的对话声，从仓库深处传来，在空旷的厂房里激起微弱的回音。

“……失败了！那丫头身上的‘衰煞’被破了！我留下的‘眼’也被清除了！”这是那个疤面男沙哑而带着一丝气急败坏的声音。

“废物。”一个冰冷、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这应该就是那股阴沉气息的主人。“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师尊需要的是那女孩纯净的‘灵慧之气’作为引子，你却连一个‘衰煞偶’都种不稳。”

师尊？引子？灵慧之气？

陆程嵩的心脏猛地一缩！对方的目標果然是晓雅！而且目的远比想象中更恶毒！他们看中的，竟然是晓雅在绘画中展现出的、那份近乎本源的纯净灵性！他们要拿它做“引子”？引什么？

“黑牙大人，不……不怪我啊！”疤面男的声音带着恐惧，“那陆家小子有点邪门！他好像能察觉到‘煞物’的存在，直接用白醋就破了我的‘衰煞’！他……他会不会也是……”

“哼，察觉？”那个被称作黑牙的冰冷声音打断了他，“不过是有点粗浅的感应罢了。青槐巷这种地方，藏着一两个懂得皮毛的也不奇怪。但坏了我‘阴煞门’的好事，那就留他不得！”

阴煞门！陆程嵩记住了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道门派。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第三个声音响起，粗嘎难听，充满了躁动不安，“直接去把那丫头抓来不就完了？费这么多事！”

“蠢货！”黑牙呵斥道，“城里不是荒郊野外！动静闹大了，引来‘有关部门’的注意，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师尊要的是完整的‘灵慧引’，受到惊吓或是剧烈反抗，都会让灵性蒙尘，价值大减！”

“那……黑牙大人，您的意思是？”疤面男小心翼翼地问。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但要干净利落。”黑牙的声音透着残忍，“今晚子时，天地阴气最盛时，我会亲自布下‘迷魂阵’，暂时隔绝那一片的气机。疤鼠，你熟悉地形，负责潜入，用‘摄魂香’迷晕那家人。狂牛，你在外策应，若有意外，格杀勿论，尤其是那个碍事的小子！”

“是！”疤鼠（疤面男）和狂牛（那个气息狂暴者）同时应声。

陆程嵩隐藏在暗处，听着他们的计划，一股冰冷的杀意从心底升起，几乎要冻结他的血液。子时动手？迷魂阵？摄魂香？格杀勿论？

他们不仅要抓晓雅，还要对他的家人下手！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大脑飞速计算着。对方三人，疤鼠实力一般，但擅于隐匿和这些小手段；狂牛气息狂暴，应该是近战好手，力量恐怕极大；而那个黑牙，气息最为晦涩阴沉，显然是核心人物，精通术法，最为危险。

硬拼，胜算不大，尤其是在对方有所准备，并且可能布有阵法的情况下。

必须逐个击破，或者……制造混乱！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最终落在不远处几根支撑厂房屋顶的承重柱上，以及柱子旁边散落的几个满是油污的废弃油桶上。一个初步的计划在他心中形成。

他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如同来时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现在，他需要抢时间，在子时之前，布下自己的“网”。

回到青槐巷，他没有回家，而是先来到了周记杂货铺的后窗。他知道周磊有起夜的习惯。他轻轻叩响了窗户。

不一会儿，周磊睡眼惺忪地打开窗，看到是陆程嵩，吓了一跳：“小嵩？你这……”

“磊哥，长话短说，借你店里所有的‘朱砂粉’和‘雄黄粉’，再要一卷最结实的渔线，急用！”陆程嵩语气急促而严肃。

周磊看他脸色凝重，不似开玩笑，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赶紧翻找出东西递给他：“够不够？这都是周叔留下的存货，品质没得说。”

“够了，多谢，明天还你钱和东西！”陆程嵩接过东西，转身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他没有回家惊动家人，而是再次来到了自家楼下，以及通往他家必经的那几条巷子。

时间紧迫，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利用手头有限的东西，布下几道防线。

他首先将朱砂粉和雄黄粉按照特定比例混合，然后小心翼翼地沿着自家小楼的墙根，撒下了一道断续的线。这不是普通的线，而是蕴含了破煞正气的“阳炎线”，对于阴邪之气有着天然的克制和警示作用。一旦有身怀煞气者靠近，便会引发朱砂雄黄的微弱反应，虽然不足以伤敌，但足以让他提前警觉。

接着，他利用那卷坚韧的渔线，在几条关键巷道的阴暗处，借助墙角、水管、窗棂，布下了几个极其隐蔽的绊索。这些绊索的位置刁钻，连接着一些他随手找到的空罐子、小石子。目的不是伤人，而是制造声响，扰乱对方心神，打断其潜行节奏。

最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剩下的朱砂雄黄粉装入几个小布袋，做成简单的“破煞包”，分别放置在父母和妹妹房间的窗口、门后等气机流转的关键节点。

做完这一切，距离子时只剩下不到半小时。

月光清冷，青槐巷万籁俱寂，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陆程嵩盘膝坐在自己房间的黑暗中，紫檀木针匣打开放在手边，袖中的“瞬影针”触手可及。他调整着呼吸，将自身的状态提升到巅峰。内息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带着陈师父医术的温润，林师父武学的凌厉，周先生玄理的灵动，以及苏奶奶书画中感悟的静心凝神。

四位师父的传承，在这一刻，不再仅仅是知识，而是化为了他血脉的一部分，化为了他守护身后一切的利剑与坚盾。

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阴冷的气息，开始如同潮水般，从废弃工厂的方向缓缓弥漫过来，试图笼罩这片区域。那是黑牙开始布置“迷魂阵”了。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远处的狗吠声、甚至虫鸣声，都诡异地低弱了下去。

阵法的效果开始显现了。

陆程嵩猛地睁开双眼，眼底精光一闪而逝。他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看到楼下巷口的阴影里，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已然出现。

疤鼠和狂牛！

疤鼠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竹管，想必就是“摄魂香”。狂牛则身材魁梧，近乎两米，胳膊有常人大腿粗，眼神凶戾，正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他们按照计划，开始向陆程嵩家摸来。

来了！

陆程嵩深吸一口气，战斗，开始了。他如同蛰伏的猎豹，将全身的肌肉调整到最佳发力状态，等待着第一个触发他布置的猎物。

疤鼠显然对自己的潜行术很自信，他贴着墙根，动作轻巧，试图避开所有可能发出声响的地方。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第一条巷子时，他的脚踝无声无息地触碰到了一根极细的渔线。

“叮铃哐当——！”

一阵突兀的、罐子落地的清脆声响，在死寂的夜里猛然炸开！

疤鼠吓得浑身一僵，狂牛也瞬间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就是现在！

陆程嵩眼中寒光一闪，右手在袖口一抹，一道幽蓝的细影如同毒蛇出洞，穿透窗户的缝隙，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直射向因为受惊而momentarily僵直的疤鼠！

目标——其手持摄魂香的右手腕！

“嗖！”

“呃啊！”

疤鼠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竹管脱手掉落。他捂着自己的手腕，那里，一根细如牛毛的幽蓝短针正微微颤动着，瞬间的麻痹感让他整条右臂都失去了知觉。

“有埋伏！”狂牛怒吼一声，如同蛮牛般朝着陆程嵩家的方向冲来，巨大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擂鼓。

第一回合，破其手段，打乱阵脚！

陆程嵩身形一动，不再隐藏，如同苍鹰般从窗口掠出，主动迎向了那名副其实的“狂牛”。

暗巷中的守护之战，骤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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